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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廣記》卷四百五十二·狐六中有哪些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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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氏 李萇

任氏

任氏,女妖也。有韋使君者,名崟,第九,信安王禕之外孫。少落拓,好飲酒。其從父妹婿曰鄭六,不記其名。早習武藝,亦好酒色,貧無家,託身於妻族。與崟相得,遊處不間。唐天寶九年夏六月,崟與鄭子偕行於長安陌中,將會飲於新昌裏。至宣平之南,鄭子辭有故,請間去,繼至飲所。崟乘白馬而東,鄭子乘驢而南,入昇平之北門。偶值三婦人行於道中,中有白衣者,容色殊麗。鄭子見之驚悅,策其驢,忽先之,忽後之,將挑而未敢。白衣時時盼睞,意有所受。鄭子戲之曰:“美豔若此,而徒行,何也?”白衣笑曰:“有乘不解相假,不徒行何爲?”鄭子曰:“劣乘不足以代佳人之步,今輒以相奉。某得步從足矣。”相視大笑。同行者更相眩誘,稍已狎暱。鄭子隨之,東至樂遊園,已昏黑矣。見一宅,土垣車門,室宇甚嚴。白衣將入,顧曰:“願少踟躕而入。”女奴從者一人,留於門屏間,問其姓第。鄭子既告,亦問之,對曰:“姓任氏,第二十。”少頃,延入。鄭縶驢於門,置帽於鞍,始見婦人年三十餘,與之承迎,即任氏姊也。列燭置膳,舉酒數觴。任氏更妝而出,酣飲極歡。夜久而寢,其妍姿美質,歌笑態度,舉措皆豔,殆非人世所有。將曉,任氏曰:“可去矣。某兄弟名系教坊,職屬南衙,晨興將出,不可淹留。”乃約後期而去。既行,及里門,門扃未發。門旁有胡人鬻餅之舍,方張燈熾爐。鄭子憩其簾下,坐以候鼓,因與主人言。鄭子指宿所以問之曰:“自此東轉,有門者,誰氏之宅?”主人曰:“此隤墉棄地,無第宅也。”鄭子曰:“適過之,曷以雲無?”與之固爭。主人適悟,乃曰:“籲。我知之矣。此中有一狐,多誘男子偶宿,嘗三見矣。今子亦遇乎?”鄭子赧而隱曰:“無。”質明,複視其所,見土垣車門如故。窺其中,皆蓁荒及廢圃耳。

《太平廣記》卷四百五十二·狐六中有哪些人物?

既歸,見崟。崟責以失期,鄭子不泄,以他事對。然想其豔冶,願復一見之,心嘗存之不忘。經十許日,鄭子游,入西市衣肆瞥然見之,曩女奴從。鄭子遽呼之,任氏側身周旋於稠人中以避焉。鄭子連呼前迫,方背立,以扇障其後曰:“公知之,何相近焉?”鄭子曰:“雖知之,何患?”對曰:“事可愧恥,難施面目。”鄭子曰:“勤想如是,忍相棄乎?”對曰:“安敢棄也,懼公之見惡耳。”鄭子發誓,詞旨益切。任氏乃回眸去扇,光彩豔麗如初。謂鄭子曰:“人間如某之比者非一,公自不識耳,無獨怪也。”鄭子請之與敘歡。對曰:“凡某之流,爲人惡忌者,非他,爲其傷人耳。某則不然。若公未見惡,願終己以奉巾櫛。”鄭子許與謀棲止,任氏曰:“從此而東,BB陋不。(明抄本此處亦空缺,但無“陋不”二字。)(內容已缺失)大樹出於棟間者,門巷幽靜,可稅以居。前時自宣平之南,乘白馬而東者,非君妻之昆弟乎?其家多什器,可以假用。”是時崟伯叔從役於四方,三院什器,皆貯藏之。鄭子如言訪其舍,而詣崟假什器。問其所用,鄭子曰:“新獲一麗人,已稅得其舍,假其以備用。”崟笑曰:“觀子之貌,必獲詭陋,何麗之絕也。”崟乃悉假帷帳榻席之具,使家僮之惠黠者,隨以覘之。俄而奔走返命,氣籲汗洽。崟迎問之:“有乎?”曰:“有。”(“曰有”二字原缺,據明抄本補。)又問:“容若何?”曰:“奇怪也,天下未嘗見之矣!”崟姻族廣茂,且夙從逸遊,多識美麗。乃問曰:“孰若某美?”僮曰:“非其倫也!”崟遍比其佳者四五人,皆曰:“非其倫。”是時吳王之女有第六者,則崟之內妹,穠豔如神仙,中表素推第一。崟問曰:“孰與吳王家第六女美?”又曰:“非其倫也。”崟撫手大駭曰:“天下豈有斯人乎?”遽命汲水澡頸,巾首膏脣而往。既至,鄭子適出。崟入門,見小童擁篲方掃,有一女奴在其門,他無所見。徵於小僮,小僮笑曰:“無之。”崟周視室內,見紅裳出於戶下。迫而察焉,見任氏戢身匿於扇間。崟引(“引”原作“別”,據明抄本改)出,就明而觀之,殆過於所傳矣。崟愛之發狂,乃擁而凌之,不服,崟以力制之。方急,則曰:“服矣。請少迴旋。”既從,則捍禦如初。如是者數四。崟乃悉力急持之,任氏力竭,汗若濡雨。自度不免,乃縱體不復拒抗,而神色慘變。崟問曰:“何色之不悅?”任氏長嘆息曰:“鄭六之可哀也!”崟曰:“何謂?”對曰:“鄭生有六尺之驅,而不能庇一婦人,豈丈夫哉!且公少豪侈,多獲佳麗,遇某之比者衆矣。而鄭生窮賤耳,所稱愜者,唯某而已。忍以有餘之心,而奪人之不足乎?哀其窮餒不能自立,衣公之衣,食公之食,故爲公所繫(明抄本“系”作“褻”。)耳。若糠糗可給,不當至是。”崟豪俊有義烈,聞其言,遽置之。斂衽而謝曰:“不敢。”俄而鄭子至,與崟相視咍樂。自是,凡任氏之薪粒牲餼,綿崟給焉。任氏時有經過,出入或車馬輿步,不常所止。崟日與之遊,甚歡。每相狎暱,無所不致,唯不及亂而已。是以崟愛之重之,無所怪惜,一食一飲,未嘗忘焉。任氏知其愛己,因言以謝曰:“愧公之見愛甚矣。顧以陋質,不足以答厚意;且不能負鄭生,故不得遂公歡。某,秦人也。生長秦城,家本伶倫,中表姻族,多爲人寵媵,以是長安狹斜,悉與之通。或有殊麗,悅而不得者,爲公致之可矣。願持此以報德。”崟曰:“幸甚!”鄽中有鬻衣之婦曰張十五娘者,肌體凝潔,崟常悅之。

因問任氏識之乎,對曰:“是某表娣妹,致之易耳。”旬餘,果致之。數月厭罷。任氏曰:“市人易致,不足以展效。或有幽絕之難謀者,試言之,願得盡智力焉。”崟曰:“昨者寒食,與二三子游於千福寺,見刁將軍緬張樂於殿堂,有善吹笙者,年二八,雙鬟垂耳,嬌姿豔絕。當識之乎?”任氏曰:“此寵奴也。其母即妾之內姊也,求之可也。”崟拜於席下。任氏許之,乃出入刁家。月餘,崟促問其計,任氏願得雙縑以爲賂,崟依給焉。後二日,任氏與崟方食,而緬使蒼頭控青驪以迓任氏,任氏聞召,笑謂崟曰:“諧矣。”初任氏加寵奴以病,針餌莫減。其母與緬憂之方甚,將徵諸巫。任氏密賂巫者,指其所居,使言從就爲吉。及視疾,巫曰:“不利在家,宜出居東南某所,以取生氣。”緬與其母詳其地,則任氏之第在焉。緬遂請居。任氏謬辭以逼狹,勤請而後許。乃輦服玩,並其母偕送於任氏。至則疾愈。未數日,任氏密引崟以通之,經月乃孕。其母懼,遽歸以就緬,由是遂絕。他日,任氏謂鄭子曰:“公能致錢五六千乎?將爲謀利。”鄭子曰:“可。”遂假求於人,獲錢六千。任氏曰:“鬻馬於市者,馬之股有疵,可買以居之。”鄭子如市,果見一人牽馬求售者,青在左股,鄭子買以歸。其妻昆弟皆嗤之曰:“是棄物也,買將何爲?”無何,任氏曰:“馬可鬻矣。當獲三萬。”鄭子乃賣之。有酬二萬,鄭子不與。一市盡曰:“彼何苦而貴買,此何愛而不鬻?”鄭子乘之以歸,買者隨至其門,累增其估,至二萬五千也。不與,曰:“非三萬不鬻。”其妻昆弟聚而詬之。鄭子不獲已,遂賣,卒不(卒不二字原缺。據明抄本補。)登三萬。既而密伺買者,徵其由,乃昭應縣之御馬疵股者,死三歲矣。斯吏不時除籍,官徵其估,計錢六萬,設其以半買之,所獲尚多矣。若有馬以備數,則三年芻粟之估,皆吏得之,且所償蓋寡,是以買耳。任氏又以衣服故弊,乞衣於崟。崟將買全綵與之,任氏不欲,曰:“願得成制者。崟召市人張大爲買之,使見任氏,問所欲。張大見之,驚謂崟曰:“此必天人貴戚,爲郎所竊,且非人間所宜有者。願速歸之,無及於禍。”其容色之動人也如此。竟買衣之成者,而不自紉縫也,不曉其意。後歲餘,鄭子武調,授槐裏府果毅尉,在金城縣。時鄭子方有妻室,雖晝遊於外,而夜寢於內,多恨不得專其夕。將之官,邀與任氏俱去,任氏不欲往,曰:“旬月同行,不足以爲歡。請計給糧餼,端居以遲歸。”鄭子懇請,任氏愈不可。鄭子乃求崟資助,崟與更勸勉,且詰其故。

《太平廣記》卷四百五十二·狐六中有哪些人物? 第2張

任氏良久曰:“有巫者言,某是歲不利西行,故不欲耳。”鄭子甚惑也,不思其他,與崟大笑曰:“明智若此,而爲妖惑,何哉?”固請之,任氏曰:“倘巫者言可徵,徒爲公死,何益?”二子曰:“豈有斯理乎?”懇請如初。任氏不得已,遂行。崟以馬借之,出祖於臨皋,揮袂別去。信宿,至馬嵬。任氏乘馬居其前,鄭子乘驢居其後。女奴別乘,又在其後。是時西門圉人教獵狗於洛川,已旬日矣。適值於道,蒼犬騰出於草間。鄭子見任氏歘然墜於地,複本形而南馳。蒼犬逐之,鄭子隨走叫呼,不能止。裏餘,爲犬所獲。鄭子銜涕,出囊中錢贖以瘞之,削木爲記。回睹其馬,齧草於路隅,衣服悉委於鞍上,履襪猶懸於鐙間,若蟬蛻然。唯首飾墜地,餘無所見,女奴亦逝矣。旬餘,鄭子還城,崟見之喜,迎問曰:“任子無恙乎?”鄭子泫然對曰:“歿矣!”崟聞之亦慟,相持於室,盡哀。徐問疾故,答曰:“爲犬所害。”崟曰:“犬雖猛,安能害人?”答曰:“非人。”崟駭曰:“非人,何者?”鄭子方述本末,崟驚訝嘆息不能已。明日,命駕與鄭子俱適馬嵬,發瘞視之,長慟而歸。追思前事,唯衣不自制,與人頗異焉。其後鄭子爲總監使,家甚富,有櫪馬十餘匹。年六十五卒。大曆中,沈既濟居鍾陵,嘗與崟遊,屢言其事,故最詳悉。後崟爲殿中侍御史,兼隴州刺史,遂歿而不返。嗟乎!異物之情也,有人道(道字原缺。據明抄本補。)焉!遇暴不失節,徇人以至死,雖今婦人有不如者矣。惜鄭生非精人,徒悅其色而不徵其情性。向使淵識之士,必能揉變化之理,察神人之際,著文章之美,傳要妙之情,不止於賞玩風態而已。惜哉!建中二年,既濟自左拾遺與金吾(吾原作吳。據明抄本改。)將軍裴冀、京兆少尹孫成、戶部郎中崔需、右拾遺陸淳,皆謫(“謫”原作“適”,據明抄本改。)居東南,自秦徂吳,水陸同道。時前拾遺朱放,因旅遊而隨焉。浮潁涉淮,方舟沿流。晝宴夜話,各徵其異說。衆君子聞任氏之事,共深嘆駭,因請既濟傳之,以誌異雲。沈既濟撰。

李萇

唐天寶中,李萇爲絳州司士,攝司戶事。舊傳此闕素兇,廳事若有小孔子出者,司戶必死,天下共傳“司戶孔子”。萇自攝職,便處此廳。十餘日,兒年十餘歲,如廁,有白裙婦人持其頭將上牆,人救獲免,忽不復見。萇大怒罵,空中以瓦擲中萇手。表弟崔氏,爲本州參軍,(“本州參軍”四字原缺,據黃本補。)是日至萇所,言此野狐耳。曲沃饒鷹犬,當大致之。俄又擲糞於崔杯中。後數日,犬至,萇大獵,獲狡狐數頭,懸於檐上。夜中,聞檐上呼李司士雲:“此是狐婆作祟,何以枉殺我娘?兒欲就司士一飲,明日可具觴相待。”萇雲:“己正有酒,明早來。”及明,酒具而狐至,不見形影,具聞其言。萇因與交杯,至狐,其酒翕然而盡。狐累飲三鬥許,萇唯飲二升。忽言云:“今日醉矣,恐失禮儀。司士可罷,狐婆不足憂矣!明當送法禳之。”翌日,萇將入衙,忽聞檐上雲:“領取法。”尋有一團紙落,萇便開視,中得一帖。令施燈於(“於”原作“心”。據明抄本改。)席,席後乃書符,符法甚備。萇依行之,其怪遂絕。(出《廣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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