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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軾和辛棄疾都是豪放派的代表,兩人有何區別呢?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2.92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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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詩詞作爲中國傳統文化中最華麗的部分,幾千年給我們的影響仍舊不容忽視。那些充滿作者優美文字和深刻生活感受的優秀作品給了我們巨大的精神享受,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往下看。

古詩是我們歷史文化的精華,也是最動人心絃的語言,有很多甚至可以稱得上是人間絕句,雖然字數不多,但卻能勾勒出無限的意境和情懷。

蘇軾和辛棄疾,並稱“蘇辛”,都是宋詞豪放派的代表,與婉約派對立,並且在詞中,是以婉約詞爲正宗,而以豪放詞爲別調,實際上,單純以婉約和豪放來劃分是不嚴謹的,蘇軾豪放,也會寫“花褪殘紅青杏小”,辛棄疾豪放,也會寫“醉裏吳音相媚好”,豪放之中,也會有一種婉約的意境。

蘇軾和辛棄疾都是豪放派的代表,兩人有何區別呢?

蘇辛之豪放

蘇辛二位,確實於詞這種文學形式,有開拓性的貢獻,也有博大的成就,你想想,在蘇辛之前,從唐末五代開始,從《花間詞》開始,以溫庭筠、韋莊爲代表,所寫之詞都是閨閣兒女之情;“詞至李後主而眼界始大”,變伶工之詞爲士大夫之詞,有了更深的感慨,擴大了詞的範疇,但大體上還是沒有脫離、或者說沒有開拓出更大的境界。

這當然沒有問題,因爲詞從誕生之初,就是在酒宴席間給歌女演唱娛樂用的,內容上只要求寫得美,王國維就說詞的特質是“要眇宜修”,美好而精巧。

直到蘇東坡出世,要眇宜修的詞,不一樣了。

和蘇東坡同時代的北宋胡寅,作《酒邊詞序》,評價蘇東坡說:“及眉山蘇氏,一洗綺羅香澤之態”,洗掉了女人身上的胭脂味兒,就不再是兒女作態那樣的詞了。

再到辛棄疾,更不得了,他是“剪紅刻翠之外,別樹一幟”,這個紅和翠,你可以理解成像女子一樣的、可以理解成胭脂水粉一樣的、可以理解成鶯鶯燕燕的……剪和刻,就是精心地、細膩地描寫、刻畫,就是擺脫了可以描寫綺羅香澤、閨閣兒女的圈子,另外開創了一條新的道路。

蘇軾洗掉的綺羅香澤,辛棄疾的別樹一幟,是什麼呢?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突破了詩和詞的次元壁,出圈了。傳統意義上,詞乃詩餘,詩言志、詞言情,而經蘇軾“一洗綺羅香澤之態”之後,經辛棄疾“剪紅刻翠之外,別樹一幟”之後,他們開始用詞,來抒發自己的胸襟和意志。

所以,這就是蘇軾和辛棄疾共同的地方。

他們開拓、進取、發揚,終成豪放一派。

蘇辛之不同

讀蘇辛的詞,都不需要做太多瞭解,就能讀到兩人的不同。

蘇軾是怎樣的呢,是樂觀豁達的浩然之氣,“浩浩乎如馮虛御風,而不知其所止”,像老莊,但看他的政治理想,“有筆頭千字,胸中萬卷,致君堯舜”,又是儒家思想

我讀蘇軾,特別是他在絕境時,不論詩、詞、文,或者和蘇小妹鬥嘴,跟和尚鬥智,這樣的八卦小故事,再或者他對美食的“鑽研”,每每讀來就跟打了雞血似的。

讀蘇軾,就是要讀他在失意挫折中的曠達胸懷。

辛棄疾又是怎樣的呢,他像一個俠客,“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不由得就會想起他萬軍叢中取上將首級的故事,雖然有藝術加工,但還是很熱血,這種時候我覺得他有點像李白;但是,“把吳鉤看了,欄杆拍遍,無人會,登臨意”,他畢竟是辛稼軒,自始至終他都憂心國家和百姓,都在想着收復故土,這時候,我又覺得他有幾分老杜的影子。

更有趣的是,你讀蘇軾,他總是在倒黴之後,能迸發出最強大的力量,被貶一次,就開掛一次,黃州惠州儋州,又或者失去親人了、想念弟弟了,總之,最失意的時候,蘇東坡能寫出最好的作品。

蘇東坡的曠達也就在這裏,你看,他被貶了,就在地方上研究美食,窮得不行了還發明個羊蠍子,但是,一旦重歸中央,他又開始剛正不阿,這叫什麼,這叫“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可進可退,實在不行,我像陶淵明那樣當個隱士,也樂呵呵的。

辛棄疾就不行了。

辛棄疾的人生字典裏,就沒有個“退”字。辛棄疾真的很像杜甫。老杜一生都在憂國憂民,臨死前不久還在“親朋無一字,老病有孤舟。戎馬關山北,憑軒涕泗流”,都已經又老又病,還沒有親朋相伴,但他想的是戎馬戰亂的北方還未安定,所以涕泗橫流。

辛棄疾又何嘗不是呢?他是北方人,王師一日不能北定中原,他就一日不能回到自己的故鄉,他一生都在堅持要前進、要進攻,而絕不能退後,“四十三年,望中猶記,烽火揚州路”。然而,朝廷中總有那麼些奸佞,要逼着他退下來,要把他壓下來。

辛棄疾要奮力前進,又有人在盡力打壓,這兩股力量的碰撞,成就了辛棄疾,“舉頭西北浮雲,倚天萬里須長劍。”

蘇軾和辛棄疾都是豪放派的代表,兩人有何區別呢? 第2張

誰纔是宋詞第一人?

蘇辛之豪放,也是他們的共同點,他們都開拓了宋詞的新境界,成就了豪放一派,但是,他們也都不是一味地豪放,甚至粗放,他們是粗中有細,豪放中有婉約,像個柔軟的鋼鐵直男。

蘇辛之不同,在於各自詞中所抒發的意志。

蘇東坡是老莊和儒家的結合,他曠達而有理想,用世而不頭鐵,他知道如何從逆境中來排遣自己,所以有句話叫“人人都愛蘇東坡”,無論順境逆境都鼓勵你,天天給你打雞血,但絕不是給你灌毒雞湯,這樣的人,想不愛都難。

辛棄疾就頭鐵,認準了一個“收復故土”的目標,就絕不回頭,他這樣的人挺沒意思的,就像杜甫,老杜的詩讀起來也沒有意思,但是,任何時代,都少不了辛棄疾這樣的人,我們這個民族能夠延續5000年,就是因爲有太多辛棄疾這樣“頭鐵”的人,他們永不服輸。

蘇軾和辛棄疾是一樣的,在豪放中抒發理想,蘇軾和辛棄疾是不一樣的,蘇軾你的老友,永遠激勵你前進,辛棄疾是個英雄,他的血永遠是熱的。

所以,爭論蘇辛誰纔是宋詞第一,毫無意義。去繼承他們的意志,把自己和祖國都變得更加美好和強大,纔是我們應該做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