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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修與王拱辰有什麼私人恩怨?爲何勢不兩立?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2.99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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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知道歐陽修與王拱辰有什麼私人恩怨?爲何勢不兩立?這是因爲在慶曆新政的過程中,圍攻革新派最爲激烈的守舊派代表除了夏竦之外,便要數狀元出身的王拱辰了,但是歐陽修卻是革新派的。

王拱辰是天聖八年的狀元出身,是由宋仁宗欽點的第一個狀元。他與歐陽修是連襟關係,都是宋初名臣薛奎的女婿。可是兩人的關係非常不好,尤其是在慶曆新政中處於敵對的陣營,政治派系上表現得非常明顯。

歐陽修作爲革新派的代表之一,是范仲淹進行慶曆新政的核心團隊成員。而王拱辰卻成了守舊派大臣中對新政殺傷力最大的人之一,僅次於僞造書信挑起朋黨之爭的夏竦。這兩人本是一家,爲何會走到如此敵對的地步呢?

歐陽修與王拱辰有什麼私人恩怨?爲何勢不兩立?

說起歐陽修和王拱辰的淵源,最早可上溯到天聖八年的科舉考試中。他們兩人都是天聖八年的進士,但考試名次相差很大。王拱辰是宋仁宗欽點的狀元,而歐陽修則只能唱名到第十四位,因此兩人的起點相差極大。衆所周知,歐陽修是北宋文壇的魁首,是宋朝古文運動的開創者,在中國文化史上地位顯赫。

王拱辰在文學上頗有名氣,但和歐陽修之間的差距,那是不可同日而語的。當從史書上上看到歐陽修在科舉中,竟然被王拱辰奪了狀元,很多粉絲都感到不忿。實際上不但粉絲們不忿,歐陽修也不甘心,因爲這次考試疑點頗多。

在這次考試之前,歐陽修已經是名聲在外了。從北宋文壇的角度來看,他幾乎是公認的狀元人選。而當時年僅十九歲的王拱辰,在名聲和文學水平上遠不如歐陽修。王拱辰是寒門出身,在文學上頗有天賦,但與歐陽修這種神童相比還是有些差距的。而王拱辰的出身和資源都不太好,也無法與歐陽修相提並論。而且由於名氣很大,歐陽修受到很多朝廷大臣的推崇,尤其是他鄉試時的主考晏殊更是朝中的南黨領袖。因此在這種環境下,歐陽修奪魁的呼聲極高,但最終的結果卻讓人大跌眼鏡。

按史書上的記載,王拱辰這個狀元是宋仁宗欽點的,還有那麼一點力排衆議的意思。據說當時殿試的文章中歐陽修和王拱辰的評價最高,很多大臣都推薦了名氣最大的歐陽修。但宋仁宗看了王拱辰的文章,稱他稱讚他立論新穎,見解獨到,文筆流暢,理應奪魁。於是宋仁宗點了王拱辰爲狀元,讓滿朝百官感到非常意外。而且這次殿試中王拱辰還鬧出了辭去狀元的幺蛾子,自稱在考試前做過這樣的題目,所以不該得狀元。這不但沒有受到宋仁宗的怪罪,還被稱讚爲“誠信狀元”,並受到朝廷的重用。

對於這種反差極大的結果,朝廷內外都議論紛紛。南黨領袖晏殊對此的解釋是,歐陽修鋒芒過露,衆考官欲挫其銳氣,促其成才。如果沒有讀過《宋史》,我差點就信了他的鬼話。事實上晏殊不過是在掩飾自己的尷尬而已,歐陽修丟掉狀元是有着很深層次的原因。

其實只從這個史料的記載來看,就存在很多疑點。比如,史料上說宋仁宗看中王拱辰的文章,將其點爲狀元。如果真的是宋仁宗眼光特殊,就偏好王拱辰的文章。那歐陽修至少也應該是榜眼,事實上他連頭甲都沒進,被扔到了二甲的中游。這明顯是打壓歐陽修的操作,與之前寇準打壓晏殊的手段沒什麼區別。

要說鋒芒畢露,王拱辰比歐陽修有過之而無不及。王拱辰但狀元時僅有十九歲,而歐陽修好歹二十三了,就算比資歷,也該是歐陽修勝出。所以說晏殊的解釋就是掩飾,掩飾的後面必定有故事。從史料來看,這後面的故事便是在南北兩黨的爭鋒中,這次晏殊被北黨領袖呂夷簡壓制了。

事情發生在天聖八年,這一年正好是北黨領袖呂夷簡當宰相,南黨領袖晏殊被排斥在中樞之外的日子。而此時朝中決斷軍國大事的也不是宋仁宗,而是垂簾聽政的皇太后劉娥。宋仁宗當時尚未親政,所謂的殿試點狀元根本輪不到他做主,都是劉娥和呂夷簡提前商量好了,讓宋仁宗去當工具人。

歐陽修與王拱辰有什麼私人恩怨?爲何勢不兩立? 第2張

在這樣的情況下,出身於南黨,又受到南黨領袖晏殊的推崇,歐陽修天生就成爲北黨的對頭。以宋初北黨歧視南黨的風氣,呂夷簡怎麼可能讓歐陽修當狀元?當初寇準是如何壓制晏殊的,那呂夷簡就如何壓制歐陽修。

毫無疑問,這種情況並非呂夷簡對歐陽修個人有什麼成見,而是南北黨爭的常規套路。王拱辰雖然能力上遠不如歐陽修,但人家好歹是純血統的北方人,而且還是寒門孝子。提拔這樣的人當狀元,呂夷簡自己名聲也好聽,何樂而不爲?正是因爲如此,歐陽修莫名其妙的丟了狀元的榮譽,從此與王拱辰成爲了對頭。

王拱辰這個人雖然有些才名,但人品在文人圈子中存在很大的爭議。這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一是趨炎附勢,另一個是沽名釣譽。王拱辰在殿試時表示辭去狀元的地位,這就是他典型的沽名釣譽的表現。

殿試在國家選才大典中是最高的級別,狀元不僅代表了個人,也代表和朝廷和皇帝的認可,怎麼可能說辭就辭的?他以曾經作過殿試題目爲由請辭狀元,這簡直就是在打朝廷的臉。而朝廷爲了面子,還不能當場翻臉。很顯然王拱辰明知朝廷不可能變卦,故意在這種場合作秀碰瓷。而宋仁宗要維持殿試的莊嚴和朝廷的面子,也只能捏着鼻子認了。

這件事反過來也證明,王拱辰與呂夷簡早就勾結在一起。如果沒有呂夷簡的支持,他憑什麼當狀元,又憑什麼在殿試上鬧幺蛾子?而這齣戲不但是沽名釣譽的表現,也是呂夷簡打擊南黨的動作。從另一個角度看,這又印證了王拱辰投靠呂夷簡的趨炎附勢的作風。

王拱辰的這些作風不但對呂夷簡如此,對自己的老丈人薛奎也是如此。薛奎是北黨的大佬,朝廷重臣,家族勢力龐大。他是宋太宗和宋真宗時期的老臣,劉娥垂簾聽政時也將其重用。劉娥去世後,他重用的大臣很多被親政的宋仁宗貶斥外放,而薛奎正是少數依舊重用的大臣之一。

王拱辰抱緊薛奎的大腿不放,即便是老婆去世後,爲了加強和薛家的聯繫,還娶了小姨子當老婆。他的這種趨炎附勢的作風受到歐陽修的嘲笑,被戲稱爲“舊女婿爲新女婿,大姨夫作小姨夫。”正是因爲如此,歐陽修對王拱辰的行爲非常不齒,兩人的關係並不好,兩人在慶曆新政中嚴重對立。

而在慶曆新政中,王拱辰成爲守舊派圍攻新政的急先鋒,其破壞力僅次於夏竦。他借用御史樑堅彈劾滕子京貪污公款的案子,故意將打擊面擴大,將戰火引向范仲淹和歐陽修。當宋仁宗決定只對滕子京降一級留用時,他不依不饒的要求最佳處罰。不僅逼得宋仁宗罵他沽名釣譽,而且也讓滕子京貶官到了嶽州。

後來王拱辰又彈劾監進奏院的蘇舜欽,藉此將戰火引向傾向於革新派的宰相杜衍。蘇舜欽將進奏院的廢紙賣了換錢,用於祭祀時的酒宴開銷,本是宋朝的舊例。而王拱辰卻以監守自盜彈劾,使得蘇舜欽、王益柔等人被削職爲民。而杜衍作爲蘇舜欽的岳父也被牽連,不得不罷相離京。

杜衍離京之後守舊派的火力很快集中到范仲淹,以朋黨之論施壓並進行各種栽贓陷害,迫使范仲淹不得不離職。歐陽修雖然與王拱辰是連襟關係,但王拱辰在黨爭之中卻沒有任何手下留情的意思,反而各種污衊陷害,最終也使得歐陽修貶官外放。

可以說王拱辰和歐陽修是互相看不對眼,兩人的鬥爭比朝中黨爭還激烈。歐陽修是看不慣王拱辰的人品,認爲這種趨炎附勢和沽名釣譽的人不該在朝中存在。而王拱辰是巴結呂夷簡淡妝元的,又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政績,所以是新政打擊的對象。

王拱辰則是典型的精緻的利己主義者,爲了官位和權勢不擇手段,也毫無氣節可言。而且此人心胸狹隘,行事作風無恥到極點,所以對歐陽修這種清高之人非常嫉恨。王拱辰費盡心力給新政造成巨大破壞,卻也將自己的人品敗壞到極點,最終引發朝廷公憤而不得不離開汴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