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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裕是什麼樣的人?唐朝最後的賢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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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最後的賢相——李德裕。下面小編爲大家詳細介紹一下相關內容。

李德裕(787——850年),字文饒,趙郡贊皇(今河北贊皇)人,唐代政治家、文學家、戰略家,牛李黨爭中李黨領袖,中書侍郎李吉甫次子。

李德裕出身於趙郡李氏西祖房,早年以門蔭入仕,歷任校書郎、監察御史、翰林學士、中書舍人、浙西觀察使、兵部侍郎、鄭滑節度使、西川節度使、兵部尚書、中書侍郎、鎮海節度使、淮南節度使等職。他歷仕憲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一度入朝爲相,但因黨爭傾軋,多次被排擠出京。

武宗繼位後,李德裕拜相。他執政五年,外攘回紇、內平澤潞、裁汰冗官、制馭宦官,功績顯赫,被拜爲太尉,封衛國公。武宗與李德裕的君臣相知也成爲晚唐絕唱。宣宗繼位後,李德裕因位高權重,五貶爲崖州司戶。大中三年十二月(850年1月)在崖州病逝。懿宗年間,追復官爵,加贈左僕射。

李德裕是什麼樣的人?唐朝最後的賢相

李德裕死後,歷朝歷代對他都評價甚高。李商隱在爲《會昌一品集》作序時將其譽爲“萬古良相”,近代梁啓超甚至將他與管仲、商鞅、諸葛亮、王安石、張居正並列,稱他是中國六大政治家之一。

李德裕幼有壯志,苦心力學,尤精《漢書》、《左氏春秋》。穆宗即位之初,禁中書詔典冊,多出其手。歷任翰林學士、浙西觀察使、西川節度使、兵部尚書、左僕射、並在唐代文宗大和七年(838年)和武宗開成五年(840年)兩度爲相。主政期間,重視邊防,力主削弱藩鎮,鞏固中央集權,使晚唐內憂外患的局面得到暫時的安定。

會昌四年(844年),輔佐武宗討伐擅襲澤潞節度使位的劉縝,平定澤、漣等五州。功成,加太尉賜封衛國公。

長期與李宗閔及牛僧儒爲首的朋黨鬥爭,後人稱爲牛李黨爭“牛李黨爭”延續40年。牛李黨爭最早可上溯唐憲宗時文饒父吉甫與牛等的矛盾。縱觀史實,文饒執政功勳卓著,威震天下;844年牛黨執政,無所作爲,國勢日弱。武宗即位,信用文饒,一掃朋黨,內平河北藩鎮,強藩觫手;外擊破回紇,威震土蕃南詔。唐室幾竟中興。宣宗即位,嫉文饒威名,初貶荊南,次貶潮州。

大中二年(848年)再貶崖州(治所在今瓊山區大林鄉附近)司戶,次年正月抵達。大中四年(850年)正月卒於貶所,終年63歲,逝後被封太尉,贈衛國公。李德裕在瓊期間,著書立說,獎善嫉惡,備受海南人民敬仰,生前代表作有《會昌一品集》《左岸書城》《次柳氏舊聞》等。

才幹卓異,力促“會昌中興”

李德裕抨擊科舉,是因爲他看到了科舉的弊端:第一,當時的進士科考試,只考詩賦,而輕實務,造成一篇文章出來,看起來華麗得很,卻並不能檢驗出一個人的真才實幹;第二,“呈榜”的做法害死人,“呈榜”就是在放榜前,考官把可能及第的進士名單拿給宰相們一一過目,這樣,宰相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把私心摻雜進去;第三,進士同年之間、座主與門生之間的請託之風盛行,這種風氣很容易造成朋黨、腐敗等流弊滋生。

雖然李德裕自視甚高,但從本質上來說,他並不反對科舉取仕本身,而是反對這種制度的不完善所帶來的弊病。因此,在唐文宗朝和唐武宗朝兩度爲相期間,他力推科舉改革,要求停止詩賦,注重文章論議;禁止宰相提前探看榜文;限制座主與門生之間、同年與同年之間的私人交往。儘管說過高級官吏應由公卿子弟來擔任的話,但他行動中卻常有獎掖孤寒之舉。正因爲這樣,纔會有後來因他而起的“八百孤寒齊下淚”的轟動場面。

李德裕是什麼樣的人?唐朝最後的賢相 第2張

當代的歷史學家普遍認爲,李德裕是晚唐時期最傑出的政治家,這種評價是很中肯的。他的才幹不僅僅體現在科舉改革上,更體現在平定邊患、消除藩鎮割據、抑制宦官專權、精簡政府冗員、禁除佛教擴張等諸多方面,這些舉措大都完成在唐武宗會昌年間,後人把他超邁於時代的文治武功所帶來的嶄新氣象稱爲“會昌中興”。

唐武宗李炎熱是一個讀書不多、但幹事果決的皇帝,他在位時間不長,從公元840年即位,到公元846年三十三歲去世,前後才六年時間。他登基之初就任命李德裕爲宰相,並充分信任他。幾乎可以說,六年裏,是李德裕成就了唐武宗,同時武宗也成就了此前並不得志的李德裕。他們共同配合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平定北方回鶻的邊患。

回鶻又作回紇,是我國少數民族維吾爾族的祖先,公元8世紀,這個民族在唐朝北邊建立起了一個東起黑龍江上游、西至阿爾泰山的政權。在周邊少數民族政權中,回鶻與唐王朝的關係最爲友好,“安史之亂”爆發後,回鶻曾兩度派兵協助平叛。但就在唐武宗即位的公元840年,回鶻境內的黠戛斯部落攻破了回鶻,匆忙登位的烏介可汗奔逃到大唐邊境,請求交換糧食。對於一個有功於唐朝的民族,李德裕認爲應以仁義待之,唐武宗就借給了烏介可汗二萬斛糧食。燃眉之急一朝得解,烏介可汗竟然帶兵搶掠雲朔之地。好在李德裕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在採取懷柔政策的同時,他沒有忽視準備軍事防禦的第二着棋。通過利用回鶻內部人心不穩的弱點,他以分化瓦解的策略重創回鶻兵,從而使得北方邊境重歸安寧。

唐玄宗時期安史之亂的嚴重後果就是帶來了藩鎮割據,當時最厲害的是“河朔三鎮”的割據勢力,他們不向中央納稅,不接受朝廷命令,一切軍、政、財權都掌握在自己手裏。藩鎮的節度使死了,其子或近親繼任,朝廷委任的新人根本插不進去。

“河朔三鎮”的王國狀態正愁無法解決,這時又出來個昭義鎮跟着效仿。昭義鎮管轄着今天山西、河北南部的大片地區,地勢險要,歷來爲兵家必爭之地,一旦割據勢力形成氣候,後果不堪設想。會昌三年(843年) ,昭義鎮節度使劉從諫死去,他的侄兒劉稹企圖接任。李德裕認爲,解決藩鎮割據的時機成熟了,他主張堅決討伐,策略是,先承認“河朔三鎮”節度使子孫世襲的慣例,以防止其與劉稹結成同盟,然後許以利益,聯手“河朔三鎮”的軍隊共同進擊劉稹。這一着果然大見奇效,經過一年又一個月的圍殲,劉稹被殺,昭義鎮重新回到朝廷手中。

昭義鎮的收復讓唐武宗心花怒放,他加封李德裕爲太尉、趙國公,食邑三千戶。李德裕堅決推辭,在推脫不下的情況下,請求改趙國公爲衛國公。唐武宗說:“恨無官賞卿耳!”那意思是:我只恨實在找不出更高的官位來賞賜給你了!

如果說平定內外叛亂顯示了李德裕決勝千里的軍事才能,那麼抑制宦官、裁撤冗員和禁佛毀寺則體現了他在政治上的成熟與果決。宦官專權亂政,是中唐後的一大毒瘤,以致於出現唐憲宗、唐敬宗兩個皇帝被宦官活活弄死的情況。李德裕堪稱這一時期對付宦官的旗手,他幾經較量,終於把煊赫一時的權宦仇士良徹底扳倒。而面對日漸臃腫起來的政府機構,他又敢於冒着得罪一大批人的風險,痛下恨手,於會昌四年(844年),一次性裁撤多餘官吏一千二百一十四名。

李德裕是什麼樣的人?唐朝最後的賢相 第3張

佛教在唐朝長期盛行,到了後期,寺廟、僧尼之多,簡直可以用“氾濫”來形容。佛教的惡性膨脹,造成了經濟上的巨大消耗,嚴重影響到國家財政賦稅和勞役的徵調。對於禁佛這件事關國計民生的大事,武宗與李德裕的想法一拍即合。會昌五年(845年),一場席捲全國範圍內的禁佛運動開始了。禁佛的結果,造成四萬六千多所寺廟被拆毀,收回良田千萬頃;使躋身空門的四十一萬人還俗,從而讓這些壯年勞力重新成爲納稅戶。唐朝的綜合國力以此迅速得以提高,那時,一股中興氣象在唐王朝的天空中漸聚漸濃。

可是,這股氣象最終沒能來得及把天空點亮,熄滅這束光芒的,既有唐武宗的頹然早逝,也有李德裕深陷其中的“牛李黨爭”。

痛斥朋黨,卻陷“牛李黨爭”

李德裕曾與文宗、武宗兩個皇帝縱論朋黨。在他看來,歷史上的奸邪小人串通一氣,結黨營私,禍害國家,就是朋黨;而正直忠貞的大臣在一起共同爲國家理政,即使交結,那也是志同道合,而不是朋黨。

他對朋黨深惡痛絕,並嚴加痛斥;當然,在他看來,他首先自己不是朋黨,也永遠不會成爲朋黨。

然而,歷史卻和他開了個玩笑,在已經定格的歷史事件“牛李黨爭”中,他被認定爲“李黨”的領袖。

“牛李黨爭”從穆宗朝開始,歷經敬宗、文宗、武宗、宣宗,一共五朝,持續時間長達四十年之久。“牛黨”領袖是進士出身的牛僧孺。在晚唐的舞臺上,兩黨交替掌權,文宗時期參差並用,武宗時期“李黨”全盛,宣宗時期“牛黨”最牛。一黨上臺,另一黨就一概被貶斥外放,這樣,在朝廷上進進出出,不知反覆了多少個來回。四十年的紛爭,消耗了包括李德裕在內的所有朋黨成員們太多精力,也消耗了唐王朝僅有的一點氣運。

對“牛李黨爭”的實質,史學家歷來衆說紛紜。有認爲這是科舉出身的“新興階級”與“魏晉以來的舊士族”之間的對立,有認爲這是在對待藩鎮或對外問題上的主戰派與主和派之間的對立,有認爲這是改革派與保守派之間的對立,還有人認爲,這只不過是統治階級內部無原則的權力鬥爭罷了。究系怎樣,至今未有定論,恐怕以後也難有定論。

李德裕與牛僧孺之間直接交鋒的例子很多,這裏僅各舉一例。

文宗時,牛僧孺在朝爲相,李德裕被外放西川節度使。西川與南詔、吐蕃兩個少數民族政權接壤,李德裕訓練精銳兵卒,加強戰備,震懾住了這兩個一度挑起戰亂的政權。大和五年(831年),吐蕃維州(治所在今四川理縣)一個叫悉怛謀的副使獻維州城表示向唐朝投降。維州本屬唐朝管轄,後被吐蕃侵佔。善待悉怛謀的來降,正可吸引更多少數民族的首領前來歸服。可是,當李德裕把這個意圖上奏朝廷後,牛僧孺卻以與吐蕃有和約在先,要求李德裕將悉怛謀遣返吐蕃。其實,所謂的和約,吐蕃在吞併維州時就已經違背了。李德裕被迫把悉怛謀交還吐蕃,吐蕃當即把悉怛謀慘殺在邊界上。這一事件不僅讓李德裕感到終生遺憾,也使唐朝與周邊民族的關係籠上陰影。

等到武宗時李德裕當朝,在收復昭義鎮之後,這位決斷的宰相開始報復牛僧孺了。他向武宗進言,說當年牛僧孺爲相,沒有留住劉從諫在京城,致使他返回昭義鎮,才釀成了後來的禍患。他接着派人到昭義鎮去搜求劉從諫與牛僧孺之間的書信;沒能搜着,又指使人作證,說劉從諫一看完牛僧孺的書信就馬上燒掉。事情還沒完,又有人出來作證,說牛僧孺聽到劉稹敗亡的消息時,居然發出了嘆息之聲。就這樣,在牽強附會的罪證下,牛僧孺被一貶再貶,一直被貶到今天廣東的惠州。

李德裕是什麼樣的人?唐朝最後的賢相 第4張

令李德裕沒有想到的是,就在牛僧孺被貶後不久,他也得踏上遠謫南方的路,而且他所去的地方,比牛僧孺還要遠得多。

遠謫海南,一代名相落幕

會昌六年(846年),就在李德裕雷厲風行禁佛毀寺、王朝國運初現曙光之時,年僅三十三歲的唐武宗走到了人生的盡頭。

唐武宗在位六年,但凡國家大事,幾乎沒有不聽從宰相李德裕的安排,可只有在一件事上,無論李德裕怎麼規勸,他都充耳不聞,這就是燒煉金丹,以求長生不老。

因吞服所謂仙丹而死的皇帝,唐武宗不是第一個,也不是最後一個,他的死,在中國帝王史上只是複製一個沒有多少價值的笑柄,而對於李德裕來說,卻意味着他的政治生命的結束。可是,那時,儘管他已年近六旬,他應該還不想就此結束。

或許,李德裕並不是一個善於玩弄政治手腕的人,否則他還可以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唐武宗死時,他根本不能走近皇帝的身邊,宦官左右了一切。宦官們出來宣佈,根據武宗遺詔,武宗的叔父即位。這位武宗叔父就是唐宣宗。

在唐宣宗看來,李德裕是個專橫之人,李德裕在旁,他就感到毛骨悚然。因此,在親政的第二天,他就罷了李德裕的宰相,然後一路貶謫,直到兩年後把他貶到海南的崖州。

李德裕往南走,南方的牛僧孺恰好往回返,對於“牛黨”、“李黨”來說,這種歷史機緣,應是別有一番滋味上心頭。在那個時代,一個人的得勢、失勢,有時並無道理可講。在路上,李德裕有詩:“明朝便是南荒路,更上層樓望故關。”

李德裕是什麼樣的人?唐朝最後的賢相 第5張

我們幾乎可以聽到,李德裕在登樓眺望“故關”時的那一聲長嘆。長嘆悠悠,涵蓋了他的一生,也涵蓋了晚唐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