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千秋人物 > 帝王將相 > 清咸豐時兩廣總督葉名琛 曾在珠光路殘害起義軍

清咸豐時兩廣總督葉名琛 曾在珠光路殘害起義軍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1.47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導讀:珠光路位於北京路和德政南路之間,中間有文德路攔腰穿過。珠光路建馬路於上世紀20年代,“珠光”二字得名於路旁的珠光殿。舊時,珠光路一帶雖靠近珠江,但卻居於中心城市之外,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鮮有故事見諸歷史。

珠光路舊事要從清末說起,雖只有百餘年,卻演盡興衰成敗,歷盡世事無常。

珠光路位於北京路和德政南路之間,中間有文德路攔腰穿過。珠光路建馬路於上世紀20年代,“珠光”二字得名於路旁的珠光殿。舊時,珠光路一帶雖靠近珠江,但卻居於中心城市之外,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鮮有故事見諸歷史。

明清時候,這裏成爲廣州城內外貿易必經之路,出現了鹹蝦欄、倉前直街等集市小街,周圍逐漸熱鬧起來。清末至民國初,反抗封建專治的英雄曾血濺此地,而林立的騎樓也爲珠光路帶來了商貿之風。

時過境遷,騎樓破敗漸淹沒於現代化高樓之中,古巷舊跡消匿於民街小巷。沒有耀眼的古蹟,沒有璀璨的傳奇,珠光路把舊事都藏在了磚瓦、屋巷之中,細細品味方知箇中滋味。

清咸豐時兩廣總督葉名琛 曾在珠光路殘害起義軍

珠光路騎樓街

 街巷名稱透露身世

提到珠光路一定會被“珠光”二字吸引,很多人都以爲定是珠玉寶石聚集之地。據瞭解,“珠光”二字得名於路旁的珠光殿,其中的珠光殿全名爲珠光殿文昌宮。如今,珠光殿文昌宮早已被拆除,具體位置尚且不知。

今天的珠光路長約500多米,東西走向,位於北京路和德政南路之間,中間有文德路攔腰穿過。除了這條主幹道之外,珠光路還包括倉前直街、接官亭、炮房巷、鹹蝦欄等小街窄巷。這些巷子大多頗具古韻,年久可追溯到清代。

從北京路轉入珠光路,沿馬路右側步行10多米,第一條巷子便是倉前直街。倉前直街,顧名思義即是倉庫前面街道的意思。清朝,珠光路一帶臨近珠江,沿線水路多設有鹽、米倉庫,所以留下了一個街名“倉前直街”。

彼時,倉前直街向南可直達珠江邊上,是城內居民通往江邊的重要交通要道,廣州上任新官員從天字碼頭下船坐轎子經此條巷子來到北段的接官亭(大致位於倉前直街南段與今北京路之間)休息。

如今這條不足3米寬的窄街巷位於珠光路和八旗二馬路之間,兩邊大都是破舊民房,偶見有居民房屋掛起“雜貨”、“理髮”的木牌做起小生意。巷子北段還可以看到以“接官亭”命名的一段10多米長的小巷,但接官亭卻早已不知蹤跡。

從接官亭轉右可見一條長約50多米的小巷,這裏便是炮房巷。巷口路牌已經遺失,筆者反覆尋找,在斑駁的白牆上發現了有人用毛筆寫下“炮房巷”三個字才得知路名。據附近街坊說,這裏在清代是官家儲放禮炮的地方,每有官員從南邊的天字碼頭上岸,此處就會鳴響禮炮,按不同規格鳴放禮炮若干響。

另外一條值得一提的小巷是鹹蝦欄。鹹蝦欄位於珠光路東段,長不過40來米,位置又較爲隱蔽。從珠光路小學斜對面的祖廟前街進入,行20米左拐便可看到路牌。過去的鹹蝦欄如同其名,是一個販賣魚蝦的集市。

清代刑場曾設於此

“快點去睇大風爐”是廣州以前罵人的一句話,而其背後所蘊含的一段慘痛歷史卻鮮有人知曉,這段歷史就發生在今珠光路法場地附近。清代咸豐年間,兩廣總督葉名琛在這裏殘酷鎮壓和殺害廣東農民起義軍和無辜百姓。

追溯到清咸豐四年(1854),在太平天國起義的影響下,廣東爆發了天地會洪兵起義。這年6月11日,廣州天地會義軍聯合佛山、番禺、東莞、清遠、新會等地義軍從水陸兩路四面圍攻廣州城近3個月之久,令廣州這個兩廣官府統治中心成了一座孤城。彼時,兩廣總督葉名琛躲在越秀山上的鎮海樓督戰,夜不安寢。

兩軍激戰中,番禺北的一支義軍旗開得勝,斬殺了清軍數名重要將領,這令葉名琛恨得咬牙切齒。後來,起義軍敗退並撤出廣州地區,葉名琛便下令各府州縣:“凡通匪者,不論過去現在,一律格殺勿論!”

於是,官府在廣州城內大肆搜捕義軍家屬,連曾同情過義軍的一般老百姓也不放過。更有甚者,連被勒索不遂的百姓也被誣陷“通匪”,通通押赴刑場斬首。珠光路法場地一帶就是斬殺義軍和百姓的刑場。

咸豐五年(1855)夏季,容閎從美國回到廣州,入住珠光路鹹蝦欄,這裏距離法場地不過百米,他曾去現場看過。容閎的《西學東漸記》一書中就記載了封建統治者殺害農民起義軍及無辜百姓的血腥事件。

據說,後來附近販賣缸瓦的小販將這裏浸透鮮血的泥土挖出,用以燒製風爐。這種爐子堅硬異常,十分耐用,但因地名不吉利,便稱之爲碼頭爐。廣州人不知其來歷,但覺好用,碼頭爐風行一時。直到上世紀50年代,仍有小販挑着風爐沿街叫賣,其叫賣語是“碼頭爐,夠實淨,機關槍都打唔爛”。故此,從前廣州有句咒罵人的話——快點去睇大風爐,意爲叫別人快去死。

如今,珠光路法場地一帶已經成了居民區。筆者試圖詢問舊事,附近居民大都能對這段血腥往事說的出個一二。珠光路西段有一條小巷依然以“法場地”來命名,也許正是如此,人們才能牢記慘痛的往事,逝去的冤魂才能得以憑弔。

清咸豐時兩廣總督葉名琛 曾在珠光路殘害起義軍 第2張

騎樓商業街風靡一時

騎樓能擋雨遮陽,而騎樓內的店鋪可借用柱廊空間,便於敞開鋪面陳列商品招徠顧客,特別適應嶺南亞熱帶氣候。20世紀初期,騎樓曾風靡廣州城,也將珠光路一帶裝飾成有名的商業騎樓街。

如今的珠光路上雖無大型商場和超市,但雜貨店、果蔬、海鮮、花店等各種小商鋪應有盡有,騎樓鱗次櫛比,依稀可見當年老廣商業繁茂的景象。漫步珠光路,狹窄的街道讓路兩邊的騎樓距離更近,更加經典。

行至珠光路77—79號,一座兼具西方建築美學與嶺南傳統民居的騎樓映入眼簾。這棟騎樓外觀牆壁多爲淺藍色,底層沿街挑出,長廊跨越人行道沿街佈置,樓層正面牆上並排開着兩至三扇窗戶,立面基本無裝飾。

走進騎樓,潮溼的公用廁所、公用廚房,透出最底層老城居民的“舊生活”痕跡。原屬於陳氏大家族的板間房已被拆除大半。據陳先生介紹,上世紀20年代,祖父在珠光路附近創辦了斧頭牌布匹廠,並在廠區北側、靠珠光路的路面上建起了3層騎樓屋供家人居住。

陳先生祖父育有三子三女,包括現在守房人在內的20多個孫輩。1958年,三層的騎樓屋被房管部門託管,只留下二樓作爲陳氏後人的自留私房,一樓和三樓先後成爲了糧店和公房。

然而,珠光路陳氏一族的私房騎樓,因後人的不斷增多而難以擴建和更新,蝸居成了生活常態。“不捨得搬走,從小就住在這裏,幾十年了,有感情了。”陳先生說。

花姨是珠光路19號騎樓的主人,這裏正位於珠光路與德政南路交叉口。在騎樓廊下,花姨擺攤做起了小生意。

據花姨稱,騎樓是父輩所建,至今已經超過70年。當被問起是否有搬走的打算時候,花姨脫口而出:“父輩留下來的東西,怎麼能說扔就扔”。花姨一邊笑呵呵地招呼着客人一邊跟筆者聊天:“家裏人一直都在這裏做小生意,很多老街坊來買東西,雖然賺錢不多,但非常開心。”

 地方誌說

珠光路位於珠光街轄區內,東起德政南路,西至北京路中段與文德南路相交。明代以前,珠光街所在轄區是珠江的江岸,後因江面沙灘逐漸南移,漸成今天的陸地。據《廣州市志》記載,該轄區清代屬番禺縣捕屬管轄。清末廣州第一次劃界,劃入警界範圍內。1921年廣州市政廳成立,屬賢思和東堤區公所管轄。珠光街由珠光路得名。珠光路於上世紀20年代修建。“珠光”二字源自珠光路旁的珠光殿文昌宮。康熙五十八年,郡人在海印庵後空地上建造珠光殿文昌宮。相傳上樑之日,有珠大如碗,其光竟天,所以取名珠光。雍正十一年,舉人謝元介等又在殿後建閣,奉斗魁於上,閣後二百步左右建文昌裏、文昌橋。乾隆十四年,貢生鍾亮等又重修。珠光路西段的法場地在清咸豐四年(1854)廣東爆發洪兵起義之時作爲聯合鎮壓義軍的刑場,當時無頭屍體縱橫遍地,地上積血皆呈赭色,流血成渠,其地名留存至今。

珠光街歷史文化氣息濃厚,轄區內文德東路和聚仁坊以北一帶,爲元、明、清代著名園林——南園。史稱“南園五先生”的元末明初嶺南詩人孫蕡等五位詩人曾在此結社,又稱“南園詩社”。嘉靖年間歐大任等“後五先生”聯吟於抗風軒,明末黎遂球等“十二子”,以及清末的樑鼎芬、吳道鎔、黃節都先後在南園建立詩社。清光緒十三年(1887),張之洞修葺南園改建爲廣雅書局,刊行各書院所需經籍及廣東地方文獻130餘種,後改名爲廣東圖書館。到了近代,北有“永漢影院”,南有“南關戲院”,東有“廣舞臺”一度成爲民國初年文化娛樂活動的中心地。

記者手記

歷史大變革中塑造寵辱不驚

珠光路見諸歷史不過百年有餘,然則這百年卻是中國大變革的一百年。晚清的農民起義和革命運動中,有多少英雄義士曾血染珠光路;民國時候,商貿之風吹到這裏,一座座騎樓拔地而起;新中國的珠光路煥然一新,改革開放活躍了這裏的個體經濟。

清咸豐時兩廣總督葉名琛 曾在珠光路殘害起義軍 第3張

如今,走在珠光路街頭,沒有北京路的繁華景象,也沒有文德路沁人心脾的儒雅,也沒有寺貝通津一樣的優雅靜謐……然而,歷史的大變革演繹了世事的無常,也塑造了珠光路特有的精神內涵。走過珠光路林林總總的街頭小商鋪,遠望殘頹破敗卻依然高聳的騎樓,拐進曲折又幽深的小巷,總有一種“寵辱不驚,去留無意”的淡雅撲面而來。

正如老街坊花姨說“當年高居騎樓,何等風光”,如今騎樓敗頹,淹沒在高樓大廈之中,她依然談笑風生,淡看去留。又如炭畫翁鄧老,老手藝漸被人遺忘,生意蕭條卻依然陶醉其中,興衰是常事,唯一不變的是好好享受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醞釀十多年的《廣州市歷史文化名城保護規劃》在前不久獲省政府審議通過,珠光路一帶騎樓被列入二類保護區。這意味着,珠光路的歷史痕跡也成爲了廣州歷史文化名城元素之一。

遲來的認可,凋落的騎樓不免讓人有些惋惜和遺憾。但歷經滄桑的珠光路留給我們的更多是精神元素,是一種大變革中的寵辱不驚的城市精神,是一種世事無常中去留無意的人生歷練。

街坊聲音

七旬炭畫翁勾勒當年事

鄧根國是珠光路的“老廣”,自小就住在珠光路倉前直街,關於這一帶故事他得意地稱“從小聽到了大”,幾乎沒有不知道的。

“這(珠光路)一帶的故事不多,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過,但每一件我都印象深刻。”說起法場地的血腥,鄧根國也會緊縮眉頭,斥責清朝官員的殘暴和無情;回顧倉前直街的往事,鄧根國也會面露得意,“這可是新官上任必經之地,接官亭就在我家附近”;聊起路邊騎樓,鄧根國也會用手指指畫畫,感嘆哪些騎樓已經被拆了。

雖然今天的珠光路依舊不甚繁榮,但在鄧根國記憶裏,過去的珠光路更是冷清。“我記得上世紀60年代的時候這裏都是民居,路上人不多。我第一個店鋪開在了高第街對面的巷口,那裏人比較多,生意比較好。”鄧根國父親是畫炭畫的,後來子承父業,鄧根國也有了自己的店鋪,做起了炭畫生意。

“改革開放後,北京路繁華了起來,也帶動了珠光路一帶,所以我就回來了。”1982年,鄧根國在珠光路倉前直街街口重新畫起了炭相,一畫便是33年。鄧根國說,那時候珠光路住了很多華僑,這些華僑喜歡找他畫畫,他的生意也好了起來。

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鄧根國卻是感慨萬千。“你看看,什麼都在變啊。以前巷子裏很多做生意的,現在基本就剩下我這一家。”鄧根國感嘆說。

如今,在珠光路倉前直街巷子口,圓形石拱門下依然可以看到鄧根國的炭畫攤。一張小方桌上豎着“炭畫”二字的招牌,並有鄧根國的電話號碼,桌子上還堆積着略微發黃的黑白炭畫。鄧根國說:“即便沒有客人,我也會一直做下去。”

“倉前直街巷子口有個畫炭畫的。”對於附近街坊來說,鄧根國和他的炭畫攤早已經成爲這條老街的新印跡。

帝王將相
後宮人物
近代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