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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上最冤李鴻章:生前背黑鍋 死後被拖屍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2.89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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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是,中國民衆可以很輕易地原諒執政者本人,卻很難原諒給執政者充當幫辦的人。比如趙構與秦檜,民衆更多的把唾沫奉送給了後者,用腳後跟想想就知道,如果沒有趙構的授意與支撐,秦檜哪有那麼大的能量與膽量?再比如慈禧與李鴻章,老太后爲了自己高興,拿整個大清江山做自己的陪葬,中國歷史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賣國的了,但是我們聽到的罵聲,則更多是針對李鴻章的……

常說時世造英雄,其實時世也造替罪羊的!

個人認爲,中國歷史上最冤的替罪羊當數李鴻章。大清的賣國賊只有一個,那就是掌握大清實際權力的老太后,這是從所有權方面來講的。當然,沒有所有權的人,也不是沒有賣國的念頭,但那僅限於謀求執政的在野者。

史上最冤李鴻章:生前背黑鍋 死後被拖屍

蔣廷黻先生在《中國與近代世界的大變局》中籠統地說:北洋政府的執政者也有民族意識,也不想賣國,可是內政又逼着他們都得賣國,因爲他們需要外援。大體說來,在朝者付出的代價較低,因爲他需要的外援相對少;在野者付出的代價較高,爲了上臺,不惜把賣國的支票開得更大些。

澳籍華人學者雪珥在他的《絕版甲午》中直接點名說:“那導致袁世凱被萬民唾罵的‘二十一條’,很多條款之前早就和南方的革命黨人達成了共識,只是革命黨一直沒有機會掌握政權,未及付諸實現而已。”

幸好,李鴻章跟他的老師曾國藩一樣沒有司馬昭之心。否則他完全可以做些交易,拉些外援,從兩廣自立開始,過把帝王癮也不是不可能!

大清國是誰的?大家可別跟我說,大清是所有大清國民的。做奴才不能這麼自作多情!龔自珍的兒子帶領英法聯軍衝向圓明園的時候,小子可沒有這種情結。那時的統治者向來是“寧給友邦,勿給家奴”、“攘外必先安內”的,他們根本沒有國的概念,只有家的想頭。朱棣要取建文而代之,方孝孺反對,朱棣惱了,說:此乃朕的家事!康梁變法失敗後,老太后要廢掉光緒,外國駐京公使表示反對,老太后也惱了:此乃吾家事耳。一句話,國家最高領導的非正常換屆都是人家家事,跟國民無任何關係,國民自己巴巴地湊上去,豈不是熱臉貼冷屁股?一句話,大清當時能賣國的只有一個人——老太后!

用現代術語來講,整個大清就是一家股份有限公司,其股民由所有的滿人與極少部分漢族官僚組成,其法人代表是光緒,其公司董事長當然是老太后了。至於李鴻章,頂多是個業務部門的執行經理。按公司的正常運作來講,最後簽字蓋章的只能是老太后,鴻章只是個跑腿兒的,而且想叫你跑才能跑,不想叫你跑立馬兒就得立正稍息靠邊站。所以,“量中華之物力,結與國之歡心”這種話,只有老太后有資格說,而且說得理直氣壯!其他人你說說看?說賣國,那是不自量力;說愛國,那是自作多情!

大清國不是大清百姓的,所以李鴻章即使賣國,國民也管不着!大清國也不是李鴻章的,所以那國也不是他想賣就能賣的。

很奇怪的是,中國民衆可以很輕易地原諒執政者本人,卻很難原諒給執政者充當幫辦的人。比如趙構與秦檜,民衆更多的把唾沫奉送給了後者,用腳後跟想想就知道,如果沒有趙構的授意與支撐,秦檜哪有那麼大的能量與膽量?再比如慈禧與李鴻章,老太后爲了自己高興,拿整個大清江山做自己的陪葬,中國歷史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賣國的了,但是我們聽到的罵聲,則更多是針對李鴻章的。老李同志充其量也只是老太后賣國的經紀人,但我們看到的歷史結局卻是:老太后拉屎,李鴻章擦屁股;老太后賣國,李鴻章背黑鍋!可憐的李二啊!

光緒二年(1876年)鴻章致友人的書信中說:“處今日,喜談洋務乃聖之時。人人怕談、厭談,事至非張皇則鹵莽,鮮不誤國。公等可不喜談,鄙人若亦不談,天下賴何術以支持耶?”

這話說得,直叫多少站着愛國不腰疼的爺們羞愧。鴻章是這樣說的,更是這樣做的。問題是天不佑人,大清的生命之樹已衰,鴻章同志無枝可倚。梁啓超認爲李鴻章“有才氣而無學識,有閱歷而無血性”,說他“敬李鴻章之才”、“惜李鴻章之識”、“悲李鴻章之遇”。此中最引我同感的是“悲李鴻章之遇”。依我看,歷史把李鴻章推向了事業的頂峯,同時也把他踢進了名譽的泥坑。晚清歷史上的一些外交條約,都成了李鴻章的賣國罪證:1876年,與英國簽訂《中英煙臺條約》,賣國一次;1895年,與日本簽訂《馬關條約》,賣國兩次;1896年,與俄國簽訂《中俄密約》,賣國三次;1901年,與列強簽訂《辛丑條約》,賣國最後一次。事不過三,過三就是四了,沒意思。再說之後想賣也不行了,因爲一則把國賣完了;二則,老頭賣國成功,興奮得吐血若干次,死了!

至於條約內容,咱就不展開說了。大清當時雖然沒有手機,但很流行短信,“李二先生是漢奸”傳得婦孺皆知,而且前面還有一句“楊三已死無昆醜”,故意把北京的一戲子與堂堂的李中堂相提並論,好像中堂大人就是現代影帝似的。清朝統治者在變着法子噁心人方面情趣很高,能力也不低,卻鮮有人思考,決定一個國家國際地位的根本因素是什麼,是一個外交家的素質還是整個國家的實力?一個乒乓球運動員,完全可以根據自身的實力在運動會上取得名次,哪怕他的國家很弱小;而一個外交家,如果他的國家特別軟弱,體制不行,經濟不行,政治不行,文化不行,外交上光想坑蒙拐騙,不按遊戲規則來,打仗就一泄千里,最高領導跑得比兔子還快,那麼他個人再聰明又能怎麼着?歷史春秋網(

所以梁啓超纔會以同情的語氣說:“當此之際,雖有蘇張之辯,無所用其謀,雖有賁育之力,無所用其勇。舍卑詞乞憐之外,更有何術?或者以和議之速成爲李鴻章功,固非也,雖無鴻章,日本亦未有不和者也,而或者因是而叢垢於李之一身,以爲是秦檜也,張邦昌也,則盍思使彼輩處李之地位,其結局又將何如矣。”

李鴻章在替老太后賣國的時候,很不順暢,差點成爲賣國烈士。在日本談判時,遭遇日本“糞青”刺殺。刺而不死,就帶病賣國了。按梁啓超記載:“日皇遣御醫軍醫來視疾,衆醫皆謂取出槍子,創乃可療,但雖靜養多日,不勞心力雲。鴻章慨然曰:‘國步艱難,和局之成,刻不容緩,予焉能延宕以誤國乎?寧死無刺割。’之明日,或見血滿袍服,言曰:‘此血所以報國也。’鴻章潸然曰:‘舍予命而有益於國,亦所不辭。’其慷慨忠憤之氣,君子敬之。”

看看老頭賣國賣到什麼地步了,賣得壯懷激烈,賣得捨死忘生,賣得像個民族英雄,直賣得日本都不好意思了,不但主動停止了戰事(否則北京都危險了),而且主動把條約內容減輕了一些!美國學者對此評價曰:“中日戰爭從頭到尾是一場十足的災難。中國最有效的討價還價籌碼不是它所剩下的陸海軍力量,而是一個日本狂熱分子對李鴻章的傷害而使日本人感到的內疚。”

政府裏面,也許只有鬼子六恭親王那樣的人物才能理解鴻章。鴻章赴日前,恭王率領全體軍機上奏曰:“中國之敗全由不西化之故,非李鴻章之過!”這話說得鴻章老淚橫流!

馬關談判時,李鴻章的談判對手伊藤博文也曾出於私誼推心置腹地質問老頭:“十年前我在天津時,已與中堂談及,何至今無變更?本大臣深爲抱歉。”鴻章回答如下:“維時聞貴大臣談論及此,不勝佩服,且深佩貴大臣爲變革俗尚,以至於此。我國之事,囿於習俗,未能如願以償。當時貴大臣相勸雲,中國地廣人衆,變革諸政,應由漸來。今轉瞬十年,依然如故,本大臣更爲抱歉,自慚心有餘而力不足而已。”

是的,心有餘而力不足,一個裱糊匠而已。更要命的是,大清的體制與人事,導致當時的西方媒體認爲,所謂的中日戰爭,僅是李鴻章一個人的戰爭。

鴻章在馬關賣完國,離開時發誓“終身不履日”,沒想到一年後他結束美國之遊搭乘美輪迴國須途經日本橫濱換船,爲了自己的精神和肉體堅決不和日本國土發生任何形式的關係,老頭無論如何也不肯上岸。侍從們無奈,只能在美國輪船和開到日本接他的帝國招商局輪船之間搭了一塊跳板,冒着掉到海里的危險扶着他換了船。但這一切並沒有給鴻章換來一絲同情與理解,相反,他這賣國賊的帽子卻打着滾兒地往上翻。

鴻章在致友人的書信裏如此訴說:“十年以來,文娛武嬉,釀成此變。平日講求武備,輒以鋪張糜費爲疑,至以購械、購船,懸爲厲禁。一旦有事,明知兵力不敵而淆於羣哄,輕於一擲,遂一發而不可復收。戰絀而後言和,且值都城危機,事機萬急,更非尋常交際可比。兵事甫解,謗書又騰,知我罪我,付之千載,固非口舌所分析矣。”民意不理解也就罷了,誰讓咱人多民傻呢?

問題是政府也不善待鴻章。周遊列國一回到家,鴻章就遭遇了政府的冷臉,給他的新職位是“總理衙門大臣上行走”,被外國友人林樂知抱不平地稱作“伴食宰相”。有意思的是,升任總理衙門大臣的同天,鴻章還得了個處分:罰停工資一年。原因很簡單,去頤和園給老太后彙報工作,回來時沒聽太監勸導,順便在英法聯軍燒過的那個皇家廢園裏逛了逛。一句話,就是廢墟,也是愛新覺羅家的,臣民人等一概不得擅入。

就這待遇,鴻章愛國情緒依然不減,給朋友寫信說,愈在國外看得多,愈增“內顧之憂”。老頭知道,中國與西方的距離,那不是一般的遠。問題是誰聽他呢?兩年後連這個伴食宰相也不讓當了,乾脆掛起來了。再以後爲了廢光緒,捕康梁,太后把鴻章發到了兩廣總督任上。直到老太后招惹得八國聯軍進中國,纔再次想起鴻章的賣國特長來,調任他爲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

人家都是美女救英雄,鴻章卻是老頭救寡婦。78歲的老頭聽說外國領事對他的重新出山額手稱慶時拋下這麼四個字:“捨我其誰!”當親密友人探問鴻章大人對國事的看法是,老頭語帶哽咽,以杖觸地:“內亂如何得止?內亂如何得止?”當問到如何才能減少國家損失的時候,老頭已是淚流滿面,說:“不能預料!惟有竭力磋磨,展緩年分,尚不知做得到否?一日和尚一日鍾,鐘不鳴,和尚亦死矣!”

鴻章因庚子之亂下山賣國,那是政府請了一遍又一遍的,朝內大臣包括榮祿都近似哀求了,甚至德國外交部都表示,只要李鴻章北上,亂事即可平。但是鴻章是不會輕易北上的。他不傻,知道自己雖然懂些國際遊戲規則,善於擦屁股,但是像太后這樣漫天拉屎,自己縱有齊天大聖的本事,也擦不過來啊。歷史春秋網(

幸虧他與湖廣總督張之洞、兩江總督劉坤一等在盛宣懷的撮合下,弄出了一個“東南互保”章程,使得中國的東南半壁江山沒有捲入北邊的亂事中。當政府的宣戰詔諭到達後,劉坤一、張之洞一方面扣押諭旨,一方面跟外國領事解釋,俺們不會聽政府的,按章程來,你們保護租界,俺們保護地面,兩不相擾云云。相形之下,還是鴻章有豪氣,說:此乃矯詔也,粵斷不奉!

現在政府叫他北上,他也不好好地奉了,以致於政府請他出山的電報裏都有了這樣的語句:“該大臣受恩深重,尤非諸大臣可比,豈能坐視大局艱危於不顧耶?”太后的恩情比海深,也不知鴻章到底受了人啥恩,反正您再不出來替人賣國,那才叫真正的賣國賊呢。

於是鴻章北上了。走到上海,得知天津失陷,北京不保,老頭又不走了,說自己感冒拉肚子,寸步難行,站都站不穩,請假二十天。這藉口很好,太后您會拉褲子,我鴻章也會拉肚子。再說我都78了,拉回肚子感個冒那是名正言順。與此同時,湖廣總督張之洞發來一份替政府開脫責任以保全太后的電報,要求李鴻章簽名。鴻章一看無名火起,回拍給張之洞一份豪電,對老太后大加責備:“此次誤聽人言,致拳匪猖獗,責有攸歸,此固中外所共知者。”

也不知這電報內容會不會傳到太后那邊,但老頭很有豪氣則是無疑的。老太后的髻子,他還是敢捋一捋的。後來政府再催,給他一個全權大臣。兩江總督劉坤一拍來賀電,雲:“恭賀全權大臣,旋乾轉坤,熙天浴日,惟公是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