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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衛青的軍事能力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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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衛青的軍事能力究竟如何?下面本站小編爲大家帶來詳細的文章介紹。

近來發現一種觀點,“衛青軍事能力一般,只是靠國力碾壓才能打敗匈奴”。這些然是一種歷史認知偏差。

衛青的戰功、名望,是靠實打實的能力贏來的。在他出馬之前,西漢面對匈奴基本沒贏過;當他和霍去病去世後,面對被嚴重削弱的匈奴,西漢卻打得非常痛苦。

當初的白馬之圍後,務實的劉邦不得已放棄了以武力擊敗匈奴的設想,改爲交好、和親政策。

但俗話說得好,戰場上無法贏得的,也休想在談判桌上得到。雖然明白自己不可能兵入中原、所以借驢下坡接受和親,但冒頓單于及其後人爲了博取更大的利益,並未完全放棄武力。其後的數十年間,他們的要求一旦沒被滿足,就策馬南下。對此,西漢幾乎沒有太多的辦法。

歷史上衛青的軍事能力究竟如何?

比如,當劉敬奉命送皇族公主出嫁,還承諾每年奉送一定數量的錢糧、布匹、食物後,雙方的和親落到實處。但冒頓單于的南侵行爲只是“乃少止”,稍微中止。

僅僅三、四年後,漢朝燕王盧綰反叛,匈奴不僅予以接納,還縱容其屢屢襲擾上谷以東地區。

其後歷任西漢統治者在位期間,匈奴都沒有放棄武力脅迫。如在漢惠帝期間,冒頓寫信“調戲”呂后;

公元177年5月,匈奴右賢王大舉侵略河朔地區,“侵盜上郡保塞蠻夷,殺略人民”,漢文帝徵發8.5萬人前去迎擊。但面對敵人的大隊騎兵,以步兵爲主的漢軍幾乎毫無辦法,對方呼嘯而來、揚長而去,漢軍連敵軍激起的煙塵都看不到。

後來,隨着中行說投靠匈奴,在其鼓動下,匈奴老上單于加大了對西漢的襲擾。

公元前前166年,老上單于率14萬騎兵大舉入侵,他們長驅直入、燒殺搶掠,“虜人民畜產甚多”,回中宮被燒燬,兵鋒直達關中地區的甘泉宮。

漢文帝調動了十餘萬騎、步、車兵予以抵抗,但仍舊連對方的影子都沒摸着,匈奴人在長城內肆無忌憚了一個月才撤。

鑑於漢軍的拉胯表現,匈奴人越發肆無忌憚,史稱“匈奴日已驕,歲入邊,殺略人民畜產甚多”,幾乎每年都大舉南下。即使面對這等羞辱,力有不逮的西漢也只能送信求和。

但後來匈奴軍臣單于繼位後,再次斷絕和親關係,大舉進攻上郡、雲中郡,殺人越貨、無惡不作,令西漢北地苦不堪言,漢文帝只好調動周亞夫等將軍駐紮邊境附近,長年累月做好防禦準備。

接下來孝景帝在位期間,仍舊採取和親、互市、送禮等方式拉攏匈奴,但即使這樣,對方雖沒大的大的侵掠行爲,但小規模的騷擾活動幾乎沒消停過,

漢武帝即位後,依靠歷代積累下來的雄厚物力財力,決意對匈奴發起反擊戰。公元前133年,他調動30萬步騎,交由韓安國、李廣、公孫賀、王恢、李息等人指揮,試圖將匈奴單于引入馬邑圍而殲之。

但現實很殘酷,對方發現苗頭不對、並未中計,各路漢兵這才連忙追擊,但要麼沒趕上,要麼聽聞“單于兵多,不敢出”。漢武帝氣得夠嗆,表現最差的王恢不得不自殺謝罪。

自此之後,匈奴更加肆無忌憚,各種規模的入侵不計其數。但漢軍幾乎毫無辦法,一直到4年後,由於一個將領的出現,局面纔得到改觀。

公元前129年,匈奴再次入侵上谷郡,殺得不亦樂乎。而漢武帝經過多年的準備,派出了四位將領迎戰,分別是:車騎將軍衛青,騎將軍公孫敖,輕車將軍公孫賀,驍騎將軍李廣。他們各率1萬騎兵,從四個方位出擊。其中,只有衛青是初出茅廬,其他三位都是老將。

但戰果卻讓人大跌眼鏡:公孫賀一無所獲,壓根沒打上仗;公孫敖慘敗,戰損七成;李廣全軍覆沒,他本人被俘。初次領兵的衛青,卻攻到匈奴的老巢龍城附近,斬俘700多人。

別看只有700人,但這卻打破了匈奴騎兵不可戰勝的神話。這就如同一個常年考試0分的學生突然拿到30分一樣,雖然還是不及格,但突破性的意義不言而喻。

對於衛青爲何能實現零的突破,史書解釋是“善騎射,才力絕人;遇士大夫以禮,與士卒有恩,衆樂爲用,有將帥材”,所以“每出輒有功”。也就是說,他就是個難得的將才。

從此之後,衛青就當仁不讓地成了西漢軍隊的頂樑柱;在他的帶領下,漢軍逐漸建立信心、積累經驗,面對匈奴獲勝逐漸成了習慣,戰場上的天平不再是一邊倒。

公元前128年,衛青、李息各率3萬騎兵出塞,衛青所部斬殺匈奴數千人;

下一年,衛青、李息從雲中郡突然出擊,採取迂迴包抄之策,襲擊了匈奴防守薄弱的河套地區,斬俘數千人,搶得牛羊百餘萬頭。這就是“河南之戰”,漢朝的北部邊防線推至黃河沿岸,解除了匈奴對關中地區的威脅,這也是漢匈戰爭史上的重要轉折點。

到了公元前124年,衛青率各部漢軍出擊匈奴右賢王,經過六七百里的長途奔襲,俘獲匈奴王公貴族10多人、百姓1.5萬口、牲畜百萬餘頭。這再次刷新了漢軍的戰功,興奮的漢武帝派人手持大將軍印趕赴邊塞,在軍中當衆拜衛青爲大將軍。

當然了,隨着霍去病的橫空出世,西漢的武功再次上了一個新臺階。但在這之前,衛青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能夠帶領大兵團與匈奴騎兵掰手腕的將領。他憑藉穩健的作風、紮實的調度、有力的掌控,在中原軍隊並不擅長的領域屢立奇功。

比如在公元前119年的遠征中,在探得匈奴單于所在方位後,漢武帝把最精銳的部隊調給霍去病,希望由其與對方主力交手。但由於情報有誤,最終與霍去病交手的是匈奴左賢王;而衛青大軍在度過沙漠後,面對的則是早已列好陣勢的匈奴主力。

但衛青並不忙亂,他首先以戰車爲屏障、抵消匈奴的機動優勢,再以5000精騎與敵人萬騎鏖戰,隨後趁着戰場風起、派兵抄襲敵軍主力兩翼。經過近一天的血戰後,主場作戰的匈奴人首先崩盤,匈奴單于趁亂逃走,漢軍斬俘1.9萬人。

對了,正是在此戰中,李廣所部因迷路未能及時趕到,錯失了對匈奴單于的合圍。戰後,他因此而自殺。

可以說,通過衛青、霍去病的努力,漢朝基本消滅了匈奴的有生力量,將對方趕到漠北,對方從此再也無法對中原形成有效威脅。但在從公元前103年開始,雙方再次爆發戰爭後,漢朝卻敗多勝少。

當年,趙破奴率領2萬騎兵,被匈奴左賢王的8萬騎兵打到全軍覆沒;

公元前99年,李廣利兵出酒泉,期間被匈奴大軍圍困,3萬將士損失近7成;

公元前97年,李廣利、公孫敖率軍十多萬分道出擊,再次失利;

公元前90年,李廣利率領7萬大軍深入漠北,卻先勝後敗、最終全軍覆沒。

由此可見,擊敗匈奴人並沒有我們想象中簡單,除了衛青、霍去病,其他西漢將領並不具備指揮大兵團與遊牧騎兵決戰並獲勝的能力。

那麼,爲什麼一些人會認爲“衛青軍事能力一般,只是靠國力碾壓才能打敗匈奴”?就是“輿論霸權”的威力:《史記》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我們可以發現一個現象:除非恰巧處於自己所擅長的領域,否則,人們對一個事物的認知,普遍來自於“權威”。但所謂屁股決定腦袋,“客觀公正”只是個相對概念,即使貴爲專家,也會因階層、閱歷、現實利益、個人好惡,或主動、或被動地產生一定的立場偏好,從而影響人們的觀念。

在古代,這一規律同樣適用,即使貴爲偉大的史學家司馬遷。作爲史學界的標杆,司馬遷的治學精神、學術成就毋庸置疑。他的作品《史記》無愧爲中國史書的典範,是我們瞭解從黃帝至漢武帝時期歷史的首選史料,足矣對每個人的史觀產生深刻烙印;後人對那一階段歷史人物的看法,或多或少受其影響。

但作爲一個活生生的人,想要完全擺脫所在階層、特殊經歷的影響,實屬強人所難。

真實歷史上戰功平平的李廣,在《史記》中獨佔一篇列傳;而改變了漢匈戰爭格局、爲西漢立下不世戰功的衛青霍去病,卻只能共用一篇。

而且,對於李廣,《史記》不吝溢美之詞;而在《佞幸列傳》中,司馬遷卻有意無意提到:“內寵嬖臣大抵外戚之家,然不足數也。衛青、霍去病亦以外戚貴幸,然頗用材能自進”。

由此可見,在涉及到李廣、衛霍時,一向公正的司馬遷卻難免體現出了個人偏好。究其原因,大致有兩方面。

其一,物以類聚、人以羣分。在《太史公自序》中,司馬遷明確表示自己寫史是爲了避免“廢明聖盛德不載,滅功臣世家賢大夫之業不述”,可見,由於出自世代史官家族,他身上帶有濃烈的傳統士大夫氣息。這種傳統士大夫,對於李廣這種終生難以封侯的武將世家,難免會“心有慼慼”;而對於出身奴僕、以外戚身份進入權力中心的衛青,不免會透露出些許不滿。

其二,個人慘痛經歷的影響。公元前99年,在李廣利出擊匈奴時,李廣之孫李陵以5000步兵與匈奴8萬騎兵鏖戰多日,最終糧盡矢絕而降。漢廷對此進行討論時,只有司馬遷爲李陵辯解,並且暗諷李廣利的失敗。漢武帝勃然大怒,對司馬遷痛施“腐刑”。堂堂男兒竟遭受如此奇恥大辱,司馬遷刻意提及衛、霍的“外戚”身份,其實也情有可原。

但縱然如此,從整體來看,司馬遷對衛青、霍去病的卓越貢獻並沒有隱晦、扭曲,結合他的記載,這兩位英雄開天闢地的壯舉完整呈現在後人的眼前,讓我們對那個波瀾壯闊的時代有了直觀的認知。至於在涉及到李廣時的偏好,其實也可以理解,誰不欣賞這種孤膽英雄似的人物呢?但若要真正改變歷史,只能依靠沉穩內斂的衛青、天縱英才的霍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