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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格得到左宗棠的提攜,爲何文格卻以怨報德呢?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7.22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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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豐初年(1851年),文格曾做過會試同考官,因辦事幹練,受到皇帝表揚。咸豐四年,文格升任廣西按察使,第二年改任湖南按察使,同年又升任湖南布政使。文格的仕途之所以如此順暢,除了本身是滿人,且小有能力外,還與左宗棠的欣賞和提拔不無關係。

據《湘軍志》載,早在文格還是衡永郴桂道道員的時候,就跟左宗棠的關係非常密切。當時他已被提拔爲廣西按察使,但他不想去那裏工作,就找左宗棠幫忙疏通關係。左宗棠利用他對湖南巡撫駱秉章的巨大影響力,最終使文格留在湖南擔任按察使。當年,文格再次受到提拔,成爲布政使,在湖南官場上的地位僅次於駱秉章。

文格得到左宗棠的提攜,爲何文格卻以怨報德呢?

得到左宗棠提攜和幫助的文格,照理應該終生感謝左宗棠纔對,後來爲何翻手爲雲,覆手爲雨,成了暗中陷害恩人的小人呢?

這是因爲,文格的地位變了以後,許多事情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首先是在人員任用方面,駱秉章和文格產生了嚴重分歧。當時,一位知縣因爲性格剛強、爲人正直得罪了上司,就以身體欠佳爲由,辭職賦閒在家。駱秉章瞭解到他是一個廉潔能幹的官員就親自登門拜訪,不僅強迫他出來工作,而且直接任命他爲湘鄉知縣。按照當時的官員任職程序,知縣應由巡撫決定,布政使下文任命,駱秉章卻沒有按部就班走正常程序,直接就把此事辦了。面對既成事實,文格既驚訝又惱怒,卻也無可奈何。

另外,一手遮天、捨我其誰的師爺左宗棠在湖南官場開展整風運動後,選拔能人擔任地方長官。這些能人的官聲雖然有好有壞,但都敢於任事。這時,清廷有詔,要求地方推薦能夠勝任道府的官員,湖南方面就上疏陳述這些能人的政績。

文格不僅反對這個決議,而且尤其對提拔重用能人賴史直有看法。原來賴史直擔任東安知縣時,縣城曾經失守過,可左宗棠不僅不議罪,反而對他提拔重用。然而,這只是文格能夠擺上桌面來談的冠冕堂皇的理由而已,真正的原因是,他認爲賴史直等人是左宗棠和駱秉章那條線上的人。

但是,按照駱秉章的說法,賴史直雖然導致縣城失守,但很快又親自帶人奪回,並且“已蒙天恩逾格免其治罪”,而他在東安工作期間,“政聲尤著,士民愛戴,迥異尋常”。對於這樣的官員,駱秉章和左宗棠大膽任用、破格提拔,有什麼不對呢?

後來,賴史直等人都得到了提拔,而文格想用的幾個人卻一直坐冷板凳。這些都令文格極爲不滿,並懷恨在心。

《湘軍志》還記載,左宗棠在湖南推行厘金制度,徵收商品交易稅和鹽茶稅時,任用的都是他所欣賞的人,作爲布政使的文格,不僅插不上手,而且連說話的權力都沒有。

文格得到左宗棠的提攜,爲何文格卻以怨報德呢? 第2張

駱秉章採納左宗棠的建議,在湖南剔除漕弊時,本來就極大地影響了包括文格在內的一些人的收入,如今在用人行政上又獨斷專行,把湖南名義上的二把手文格徹底晾在一邊,理應由布政使司掌握的人事、財政大權統統旁落,而完全聽任師爺左宗棠“胡作非爲”,文格當然極爲惱火。

文格本來就是一個比較貪婪的人,自然無法長期忍受駱秉章和左宗棠聯合行政、獨斷專行的現狀,於是不論從自己的切身利益,還是官場的權力分享上,他都迫切希望改變湖南的權力結構。而要實現這種改變,最便捷有效的途徑,莫過於對駱秉章倚重的左宗棠下手,打破駱、左聯盟結構。只要把左宗棠搞掉了,駱秉章就成了一具泥菩薩,隨便灑上幾滴水,即可將其溶化,而文格本人,則完全有希望升任巡撫,可謂一石二鳥,妙不可言。

在此種情況下,左宗棠原來對文格的那點私人恩情,又算得了什麼呢?在只講利益的官場上,不可能有永遠的朋友。

一直在暗中窺伺的文格,知道樊燮要控告左宗棠時,認爲機會終於來了。於是,他一方面慫恿樊燮到湖廣總督衙門進行控告,並出主意要他去都察院京控,把事情鬧大;另一方面又把自己平時掌握和蒐集的所謂罪證材料全部交給樊燮,讓他寫進控告書中。同時,他還親自出馬,利用他跟湖廣總督官文都是滿人的便利條件,暗中向官文煽風點火。

對湖南官場和左宗棠早就一肚子氣的官文正愁找不到發泄的機會,得到樊燮的指控後,如獲至寶,當即上奏朝廷,參劾左宗棠爲“劣幕”,並說湖南巡撫衙門是“一印兩官”。意思是說,湖南巡撫衙門出了個品行惡劣的幕友左宗棠,他專橫跋扈,越權干政,巡撫衙門的一枚大印,卻有兩個人在使用,大權如此旁落,還成什麼體統!弄得不好,滿人的江山都要易色了!

對漢族大臣歷來極不放心的咸豐皇帝一見奏摺,果然產生了高度警覺,在上諭中不僅有“劣幕把持”之語,而且下令官文查辦左宗棠,一經發現不法情事,即就地正法。他顯然是要殺雞給猴看,藉此打壓漢族官僚的氣勢和威風。

幸虧有一幫在朝廷工作的重量級朋友祕密展開緊張的營救工作,命懸一線的左宗棠才化險爲夷。不過他最終還是不得不黯然離開湖南巡撫衙門。對於“血誠辦事”的左宗棠來說,這無疑是一個令其憤慨的悲劇。

區區樊燮案能夠掀起這麼大的政治波瀾,文格這條白眼狼確實起了十分惡劣的作用。如果不是他提供的重磅控告材料,左宗棠所謂的“劣幕”罪行,就不可能羅列得那麼具體和詳細。

官場中人常說只有公仇,沒有私敵,似乎這樣就可問心無愧、高枕無憂,其實不然。除非不直接發生權力和利益衝突,否則不僅公仇馬上可以轉化爲私恨,而且恩人也會瞬間變成仇人,因爲對官場中人來說,權力纔是唯一的目標,利益纔是永遠的追求,其他的,神馬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