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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王朝最後的血性:南明軍隊抗清的桂林衡陽大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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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林大捷

    李定國揮軍入湘,收復大批州縣的時候,清湖南文武官員已在續順公沈永忠率領下逃往嶽州。清定南王孔有德部與湖廣清軍相距甚遠,後方已形成嚴重的威脅。然而,孔有德自視甚高,除了在五月二十七日派部將孫龍、李養性防守全州以外,並沒有把分鎮南寧、柳州、梧州等地的駐軍抽回,繼續分兵把口,一心做他的廣西王。當時奉使廣西的著名文人施閏章描寫他在桂林拜謁定南王的情況:孔有德“具言其生平及粵西用兵曲折”,“王顧盼叱吒自豪,言出皆諾,無能後”,驕橫之狀,躍然紙上。

    六月間,李定國率領精銳兵馬由武岡、新寧直攻全州,二十八日殲滅全州清軍,守將孫龍、李養性被擊斃。孔有德聞報大驚,第二天親自帶領桂林留守軍隊前往興安縣嚴關,企圖扼險拒守,被定國軍擊敗,“浮屍蔽江下”;當日傍晚狼狽奔回桂林,下令緊閉城門。六月三十日午後,明軍進抵桂林城郊。孔有德見定國軍威甚壯,知道僅憑身邊有限兵力難以守住桂林,於七月初二日飛檄鎮守南寧的提督線國安、鎮守梧州一帶的左翼總兵馬雄、鎮守柳州一帶的右翼總兵全節放棄地方,領兵回援省會。同一天,李定國大軍即將桂林包圍得水泄不通。明朝降將王允成當時正在孔有德藩下,他過去同馬進忠關係良好,人稱“王、馬”。馬進忠隨李定國參加桂林戰役,在城下喊話要王允成反正。王允成不敢答應,報告了孔有德。有德自知城中兵力單薄,必破無疑,考慮再三,對王允成說:“汝姑出應之,觀彼何所云以報我。”王允成即登上城頭,同馬進忠接洽歸順事宜。據王允成後來說,孔有德實際上有投降的企圖,因受部將挾制錯過了時機。初四日中午,明軍攻破武勝門,一擁而進,清軍抵敵不住,孔有德悵然失色,悲嘆道:“已矣!”在王府(即明靖江王府)內自殺,死前命隨從將其所居後殿以及掠得的珍寶付之一炬。其妻白氏自縊前把兒子孔庭訓託付給侍衛白雲龍,囑咐道:“苟得免,度爲沙彌。勿效乃父作賊一生,下場有今日耳。”孔庭訓被明軍查獲,幾年後由李定國下令處斬;他的妹妹孔四貞乘亂逃出。桂林城裏的明朝降臣原慶國公陳邦傅、其子文水伯陳曾禹、清廣西巡按王荃可、署布政使張星光都被活捉。接着,明軍南下平樂,殺清府江道周令緒,擒平樂知府尹明廷等;收復柳州,俘清右江道金漢蕙。在一段時間裏,李定國親自坐鎮桂林,派出軍隊收復廣西各府縣,他委任總兵徐天佑爲廣西巡撫,並且設置了“布、按、有司”各官。

明王朝最後的血性:南明軍隊抗清的桂林衡陽大捷

    八月初二日,李定國派人把“僞慶國公陳邦傅父子二人”和清廣西巡按王荃可、署布政使張星光解赴貴陽。九月初二日,秦王孫可望下令把陳邦傅父子押赴市曹剝皮,王荃可、張星光處斬。然後將剝皮揎草的陳邦傅屍體送往安龍等地示衆,“大書於牌曰:逆犯陳邦傅先經肆劫皇槓,摽掠宮人,罪已漏網。不思建功贖罪,輒行背主反叛。今已拿獲,解赴軍前,立將邦傅父子剝皮,傳示滇、黔,云云”。這種處理方式在安龍的永曆朝廷內引發了一件流傳頗廣的軼事:御史李如月上疏劾奏秦王“擅殺勳爵,僭竊之奸同於莽、操,請除國患;兼敕邦傅罪狀,加以惡諡,用懲姦凶”。永曆帝既畏懼孫可望的專橫,也覺得李如月的奏疏是非不明,便以小臣妄言爲名廷杖四十,奏疏留中不發,用意是加以保全。不料李如月性格倔犟,偏要太歲頭上動土,自己把奏疏另抄一份,封面上寫“大明山東道御史揭帖”,遞交孫可望派駐安龍的總提塘張應科。孫可望得報後,立即派人到安龍請命將李如月按處置陳邦傅例剝皮揎草。李如月臨刑時大罵不屈。這件事後來被一些封建文人大加渲染,把李如月吹捧爲忠臣義士。就事情本身而言,陳邦傅在南明時位居慶國公,跋扈殃民;降清時劫駕未成,又誘殺宣國公焦璉,是個典型的亂臣賊子,人人得而誅之。孫可望將他處死,無可非議。李如月把早已降清的陳邦傅仍稱爲“勳臣”,這不僅是昏庸,而是同他以及南明許多官僚一直把原大順、大西軍視之爲“賊”,而對降清的明朝舊官藕斷絲連的階級偏見一脈相承。不過,孫可望命人把這樣一個迂腐冥頑小官處以極刑,手段又如此殘酷,難免授人以口實。

    李定國佔領桂林以後,清定南王藩下提督線國安、總兵馬雄、全節帶領府、州、縣官先後竄往同廣東接境的梧州。其中以右翼總兵全節最爲狼狽,他本人於七月十六日逃到梧州,“其兵馬盡行譁散”,左營副將何九成在途中受傷而斃;右營副將鄭元勳和中軍遊擊蔡斌帶領兵馬往桂林投誠;後營副將沈邦清被擊斃。八月,李定國乘勝揮軍進攻梧州,線國安、馬雄、全節不敢迎戰,逃入廣東乞憐於平南王尚可喜。這月十五日,明軍收復梧州,廣西全省均告平定。清朝鎮守廣東的平南、靖南二藩得到孔有德城陷自盡的消息,極爲恐慌,急忙命令同廣西接境的“州縣文武官員如賊果薄城,即便相機護印入肇(慶),以固根本”。廣東德慶州屬開建縣(在今封開縣東北)協守副將謝繼元當即率領部下棄城逃到肇慶。這說明廣東清朝當局已成驚弓之鳥,有意放棄肇慶以西的州縣。由於李定國很快率領主力北上湖南,不僅未能乘勝進軍廣東,連廣西的局勢也遠沒有穩固。這年九月間,清軍重新佔領梧州;十月,派官進駐開建。

    李定國收復廣西全省,功績非常巨大,在南明史上堪稱空前。它同1648年江西、廣東反正來歸大不一樣,是力殲強敵大獲全勝的輝煌戰果。以前廣西雖曾處於永曆朝廷管轄之下,瞿式耜、陳邦傅以及忠貞營等卻各自爲政,不可能把廣西經營成堅固的抗清基地。李定國軍以雷霆萬鈞之勢,一舉攻克桂林,使廣西、廣東清軍聞風喪膽,本來可以先行穩定廣西,相機收取廣東部分地方,擴大南明控制區。可是,孫可望得知清敬謹親王尼堪軍即將進入湖南,竟下令調李定國部由桂入湘迎戰。這一決策固然成就了李定國衡陽大捷,但從戰略上看,孫可望本應留下一部分軍隊牽制辰州守敵徐勇,自己同白文選、馮雙禮等大將率領主力入湘迎戰尼堪。即使需要李定國出兵會戰,梧州重鎮也應留下足夠的兵力防守。聯繫到下文所述清廷戒諭尚可喜、耿繼茂等切勿輕易出兵廣西,可以看出孫可望在軍事部署上的失算。

    十月三十日,李定國親自統領兵馬進抵衡陽。定國主力北上後,留在廣西的兵力非常單薄,清平南王尚可喜趁機令線國安、馬雄、全節挑選甲兵會同廣東水師副將強世爵等從廣東封川出發,水、陸並進,於九月初五日重佔梧州,由馬雄鎮守該地。十一月二十八日,徐天佑率部撤往柳州,桂林僅有明朝宗室安西將軍朱喜三留守。清軍乘虛而進,十二月二十三日在平樂擊敗明義寧伯龍韜、總兵廖鳳部,佔領該城。次年(1653)正月十五日清軍佔領陽朔,朱三喜部下只有一千多雜牌軍隊,抵擋不住清朝正規軍。十九日,清軍重佔桂林,線國安、全節和新任廣西巡撫陳維新盤踞該地。四月間,明將胡一青曾率軍來攻桂林,被線國安等擊退。七月二十一日,李定國雖曾再次進攻桂林,卻未能奏捷。


    衡陽大捷

    李定國等部明軍連續攻克湖南大批州縣的消息傳到北京,順治皇帝大爲震驚。七月十八日他派敬謹親王尼堪爲定遠大將軍,統八旗精兵南下,二十日離開北京,原定計劃是經湖南進入貴州,同吳三桂、李國翰所統四川清軍合攻貴陽。孔有德兵敗身死的惡耗傳來,清廷於八月初五日急令尼堪改變進軍方向,先佔湖南寶慶府(府治在今湖南邵陽市),然後進軍廣西。清定南、平南、靖南三藩中孔有德兵力最強,桂林失守後,定藩兵馬逃入廣東,順治帝惟恐廣東有失,特發專敕告誡平南王尚可喜、靖南王耿繼茂:“切毋憤恨,輕赴廣西;倘賊犯廣東,爾等宜圖萬全爲上計”,等候定遠大將軍尼堪軍至廣西后,兩潘兵力聽從尼堪指揮。

    十一月十九日,尼堪軍至湘潭縣;明將馬進忠引部衆退往寶慶。二十一日,尼堪自湘潭起程,次日進至距離衡州府(今衡陽市)三十餘里處。李定國派出部將領兵一千八百名佯抵一陣,隨即後撤。尼堪驕心自用,以爲明軍不堪一擊,即於二十二日夜“兼程前進”,次日天色未明到達衡州府,與李定國大軍相遇。定國見尼堪輕進寡謀,決定以計取勝,事先埋伏重兵,命令前線將士對陣時稍一接觸即裝出兵力不敵的樣子,主動後撤。尼堪“乘勝”追擊二十餘里,陷入埋伏。定國一聲令下,全軍出擊,殺聲震天,勢如潮涌;清軍倉皇失措,迅速被明軍擊敗,主帥尼堪也在混戰中當場斃命。同時被明軍擊殺的還有一等伯程尼和尼堪隨身護衛多人。定國軍士割取尼堪首級獻功,“東珠璀璨嵌兜鍪,千金竟購大王頭”,全軍歡聲雷動。清軍不敢再戰,在多羅貝勒屯齊(或譯作吞齊)的率領下垂頭喪氣退往長沙。

    李定國在不到半年的時間裏,指揮攻城、野戰都取得了輝煌的戰績。他用兵機動靈活,英勇果斷,顯示出卓越的軍事才華。時人張怡根據李定國委任的桂林知縣李楚章的話說,“公用兵如神,有小諸葛之稱。紀律嚴明,秋毫無犯,所至人爭歸之。軍中室家老弱各爲一營,皆有職事,凡士伍破衣敝絮,皆送入後營,紉織爲襯甲、快鞋之用,無棄遺者”。陳聶恆也記載,“定國智勇冠其曹,且嚴紀律,民皆安之。或傳定國兵當以夜至,比曉則已過盡矣。故所至有功”。清軍統帥定南王孔有德、敬謹親王尼堪的相繼敗亡,對於明清雙方都是震動朝野的大事。就其影響而言,桂林、衡陽大捷遠遠超過了戰役本身。攻克桂林之後,李定國趁勢收復廣西全省,清朝官員“號天大慟;自國家開創以來,未有如今日之挫辱者也”。尼堪貴爲親王,統率滿洲八旗精銳出征,竟然兵敗身死,更是出乎清廷意料,連順治皇帝也悲嘆:“我朝用兵,從無此失。”跟隨尼堪出征的貝勒吞齊(即屯齊)、巴思漢,貝子扎喀納、穆爾佑,固山額真韓岱、伊爾德、阿喇善等高級將領後來都受到革爵、革職等嚴厲處分。

明王朝最後的血性:南明軍隊抗清的桂林衡陽大捷 第2張

    自從明朝末年以來,文官武將一提到清軍無不談虎色變,依附清廷的漢族官僚每遇軍情緊急往往請求朝廷派遣“真正滿洲”參戰,如順治六年湖廣辰常總兵徐勇在題本中說:“總之,逆賊畏滿兵,而不怯南兵,南兵如雲,何如滿旗一旅也。”滿洲貴族也自視爲天之驕子,所向無敵。李定國揮軍轉戰千里,連殺清朝二王,特別是擊斃了貴爲親王的滿洲勁旅主帥尼堪,打破了清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其心理上的作用不可低估。就清方而言,兵力上的損失可能還在其次,更重要的是神情沮喪。清廣西巡撫王一品因患病回京,倖免於桂林之厄。順治十一年他已痊癒,吏部仍推薦他復任廣西巡撫,王一品如臨深淵,規避不前,行賄託人題免,發覺之後被清廷處以絞刑。談遷也記載,順治十年有三個人赴吏部謁選,探籌(即抽籤決定補用何地何官缺)得廣西,“悸懼卻不能手”。另一方面,忠於明室的官紳百姓卻爲之精神振奮,重新燃燒起復興的希望。人們常常引用黃宗羲的一段話:“逮夫李定國桂林、衡州之捷,兩蹶名王,天下震動,此萬曆以來全盛之天下所不能有,功垂成而物敗之,可望之肉其足食乎!屈原所以呵筆而問天也!”他寫這段話是在事過境遷之後發出的無限感慨,但我們不難想象他和一大批志同道合的人在聽到桂林、衡州大捷時那種欣喜欲狂、奔走相告的情景。當時在長江下游從事祕密復明事業的顧炎武聞訊之後賦詩云:“廿載吳橋賊(崇禎四年孔有德等在吳橋縣叛變,故稱吳橋賊),於今伏斧砧。國威方一震,兵勢已遙臨。張楚三軍令,尊週四海心。書生籌往略,不覺淚痕深。”又云:“傳聞西極馬,新已下湘東。……不有真王禮,誰收一戰功。”顧炎武不僅爲原大西軍聯明抗清取得輝煌勝利感動得泣下滿襟,還明確地批判了永曆朝廷部分官員反對封孫可望爲秦王。張怡則對孫、李矛盾激化,導致大局逆轉,深表惋惜,寫道:“使無此內釁,大功成矣。”

    1652年李定國在湘、桂戰場上的勝利,對當地和附近具有復明情緒的紳民是一個極大的鼓舞。許多退入山區的明朝殘兵敗將和隱居鄉間的官紳都聞風雲集,共勷盛舉。如安定伯馬寶順治八年仍在廣東堅持抗清,李定國大軍收復廣西后,他立即出兵配合,攻克陽山、連州、連山等州縣,活捉清連陽副將茅生蕙、遊擊馬泗汗、守備白守富。後奉李定國之命率部入湖南,茅生蕙等人均於九年十月二十二日在衡州處斬,“首級懸掛南門”。此外,如胡一青、趙印選、陳邦傅舊部彰武將軍袁來朝、曹志建部總兵歐正福等都曾“依附李定國、恃險狂逞”。當時在桂林的瞿昌文記載,廣西“八郡中節義大臣,避腥羶於深箐窮谷間,轉徙困頓,全發以待時,始終不改其守者,皆府君(指瞿式耜)素所薦拔之士,至是鹹幸更生,而山藪野澤之哀鴻,亦莫不相慶復見漢官威儀也”。永曆朝廷兵部尚書劉遠生、中書舍人管嗣裘、兵部主事朱昌時等人都從瑤族山區出來參見李定國,共商機務,協守桂林。原廣西巡按吳德操也應定國之命出任於梧州,“坐門樓,稽出入”,廣西全省都安官設吏。湖南的明朝鄉紳也紛紛出見,就連自弘光時期已經杜門不出的大臣周堪賡(崇禎時任工部侍郎,弘光初立授以戶部尚書,未到任)、郭都賢(崇禎時任江西巡撫,永曆帝授以兵部尚書,未就職)等一大批官紳都認爲中興有望,應邀到衡山謁見李定國。郭都賢在《自敘》中寫道:“王辰(順治九年)恢復湖南,微有贊襄之力。”只是由於不久形勢逆轉,參與反清復明的官紳爲了保全身家性命,不僅銷燬有關文書,在自己後來的著作中也竭力加以掩蓋,給後人研究這段時期的紳民動向造成了困難。

    李定國在衡州大捷前後,活動於湘、贛邊境羅霄山脈一帶以劉京、李文斌爲首的抗清武裝備受鼓舞,他們一面高舉復明的旗幟號召當地百姓收復失地;一面同李定國聯繫,請求派兵支援。定國當時正同清軍主力周旋於湖南,只派了爲數不多的軍隊配合劉京等部進攻江西吉安府屬州縣。據《衡州府志》記載,“定國旋自粵入永,次衡,駐兵四月餘。遣其將張勝攻湘陰,高必貴掠江西之永新”。十一月初一日,高永貴部攻克永新,接着在劉京等地方義師引導下收復安福、永寧(今江西寧岡縣)、龍泉(今江西遂川縣)三縣。清駐防安福遊擊張曾顯“全軍被圍,盡爲賊執去”,張曾顯被押解到衡州,李定國下令將其斬首。清江西巡撫蔡士英在題本中說:“該臣看得,逆賊乘犯湖南之勢,驅其象馬,大股而來,其志意頗爲不小。又兼土寇劉京歷年爲江省巨害,潛相勾引,習熟路徑。……是以狡賊先設疑兵於袁州插嶺關,勢欲進窺;而陰以大隊突犯吉安,以致永新、安福、永寧、龍泉等處相繼淪陷,縣令、防將兩被執去,更眈眈于吉安府城,思圖併力極攻。”正當劉京等圍攻吉安府城(今吉安市)時,清江西巡撫蔡士英向江南總督馬國柱告急,抽調援兵入贛會同江西提督劉光弼、南贛總兵胡有升所部兵馬火速趕赴吉安。由於李定國部主力未能入贛,劉京等部抵敵不住清朝優勢兵力,十一月初一日李文斌兵敗被擒。定國爲集中兵力迎戰尼堪,無暇東顧,永新等縣駐軍“起營退轉湖南”,十一月二十三日最後一批精兵撤離永新開往湖南。清軍於二十五日進入永新,安福、永寧、龍泉也先後被清軍奪回。到1653年(順治十年)七月二十七日,劉京在同清軍交戰中被俘,贛西的抗清運動被鎮壓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