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貴州威寧城西50公里的得勝坡,咸豐八年立了一墳石碑,高1.8米,寬1米,厚0.22米.
此碑現今序文風雨剝蝕,殘缺無章,只是主題文字還隱約可見:“哈將軍斬黑寡處”幾個大字。
1969年,此碑被移到街心搭橋。
1981年,雖被清理歸原地保存。但也倒塌而臥。
此碑有一碑記“總鎮哈公平蠻碑記”,《威寧志》有載,曰:
天生一代偉人,必樹一代鴻業,非偶然也。
烏蒙雄於西服,負固非一日矣。
雍正二年,今提憲總統哈公方蒞威寧中營爲遊戎,下車日,即慨然有剿滅兇頑之志。
五年,烏蒙叛,少保鄂公夙知公智勇,俾公討之,剋日進發。
烏蒙逆賊不自知,爲釜底遊魂,乃敢逆我兵於鳳凰山。
公一戰,賊潰走後據大關,公單騎破其屯,賊轉走匿,公連追破之。
閱月,擒獲土酋祿萬鍾及諸逆黨,凱聞,皇帝嘉悅,擢公尋沾營參府。
六年,土酋米貼又叛,害我副將郭壽域,少保鄂公復檄公援之。
賊聞公至之,據門坎屯,公與十八騎破之,旬日而擒首惡。
凱聞,晉安籠鎮總兵。
八年,遺孽祿萬福糾衆復叛,攻陷烏蒙府及大關營,永善縣殺傷文武官員總兵劉公以下數十員,城中兵民屠戮殆盡。
時公陳請陛見,方治裝北上,而警告至矣。
少保鄂公知非公不克勝任,因飛檄留公,總統滇黔蜀三省大兵討之。
十月,軍次得勝坡。
叛目黑寡,阿底營長也,驍勇爲諸彝冠,僞爲從我軍狀來迎公;公不間其叛,方止馬與語,忽運矛刺公,公引弓射之,應弦而倒。
時我軍未集,所統兵未滿五百,而彝以數萬計,圍公三匝。
滇黔震動,威宣一帶居民驚惶莫措。
公獨從容鎮靜,略無懼色,惟堅壁,時出疑兵,賊終不敢逼。
十月我軍大集,公方陳兵,賊望之不戰而潰,公馳逐,斬首無數,賊遂走匿。
公散兵捕緝,閱月悉平,籲!烏蠻三叛,而公三平之,公之功亦偉矣哉!
然是役也,人知汗馬之勞,戰勝攻取之略,而不知其功在寰區。
知安邊之績,除兇伐暴之勳,而不知其澤流奕冀。
益得勝坡決戰之日,羣彝側目,向非我公一戰而勝之,則滇黔震動。
西南之憂未已,將復有驃信之事,蜀楚廣越其不獲守處矣哉。
此公之功在寰區者也。
且此邦居民世苦兇彝之害,公一旦而清之,不惟見在生靈身沾活命之德,抑且子孫世世永享樂利之休。
此公之澤流奕冀者也。
所謂一代偉人,必樹一代鴻業,不信然歟?
愛述顛末鐫之於石,非敢曰以報公也,抑使我輩後世子孫讀之,知吾儕之保有室廬,獲生聚於斯者,皆公之賜雲。
據《貴州通志》記載:
雍正七年,烏蒙土司祿萬忠、雨波土目黑寡造反,雲貴總督鄂爾泰命安龍總兵哈元生率兵鎮壓,斬黑寡於趙班巡檢司。爲紀念勝利,改趙班巡檢司爲得勝坡巡檢司。
清雍正年間,朝廷下旨廢除明至清順治及康熙年間保留在烏撒、烏蒙、芒部等地彝區的土司制度,推行革除土官,改用流官的改土歸流政策。滇黔川彝族上層統治集團走向聯合,起兵反抗。
雍正五年正月,滇、黔清軍分路進攻烏蒙、鎮雄,“攻屯而進”,又檄其世代與烏蒙土官相仇之阿底土司率兵,共搗烏蒙,連破關隘。
雍正改土歸流,廢除了明清沿襲在西南彝民地區的土官世襲和特權,使西南彝區由奴隸制或領主制向封建制過渡。
從歷史發展的角度來講,促進了社會進步。
正如魏源《雍正西南夷改流記》所說:“小變則小革,大變則大革;小革則小治,大革則大治。”
原來那種“土司一取子婦,則土民三載不敢婚。土民有罪被殺,其親族尚出墊刀數十金,終身無見天日之期。”
土官“每於所屬土民,多端科派,較之有司徵收正供,不啻倍蓰,甚至取其牛馬,奪取子女,生殺任情。”
“擾害地方、剽掠行旅;且彼此仇殺,爭奪不休。而於所轄苗蠻,尤復任意殘害,草菅民命,罪惡多端,不可悉數”的社會關係打破了。
這不同程度地促進了生產力的發展。
雍正八年八月十八日,烏蒙總兵劉起元過生日,各村寨的彝族頭人以慶賀劉起元壽辰爲名,在飼馬草中暗藏兵器,捆載進城。
祿萬福因認劉起元爲養父,這幾天,隨劉起元在一起,到二十五日黎明時,乘機派人在城中起鬨,而城外聚集起數千人圍城。
祿萬福暗中引人入城,將烏蒙城攻下來,劉起元乘騾逃到荔枝河,被捉到殺死。
事發後,祿萬福迅速聯合各地土司、土目舉事,各地紛紛響應,反抗事件迅速波及滇東北、黔西北、涼山、連武定、尋甸等地也被波及。
鄂爾泰急調雲貴軍隊萬餘人,“土兵半之”分兵三路前往鎮壓,四川也派軍隊在雷波,筠連等地堵截圍剿。
總兵哈元生一路從威寧出發,由大官寨土目安巡儒所部彝兵隨同,在得勝坡與黑寡相遇,“官軍雖強,幾有衆寡不敵之勢。”
二萬人,分作三股的彝衆殊死抵抗,哈元生與黑寡交鋒,舉箭射中黑寡鎖喉,黑寡落馬身亡。
暮中,清軍大舉進攻,連破八十餘座營寨,得勝坡因哈元生與黑寡之戰得勝而取名。
得勝坡,明朝隆慶六年,朝廷曾在此設趙班巡檢司,它是威寧至昭通之間的一個重鎮。
古時爲商業、軍事、郵遞的交通要道,曾興盛數百年,民國前期曾設得勝坡分縣。
後龍雲,從昆明修公路到昭通,經牛街子時無法架橋跨越李子溝,只得順山繞過李子溝。
昆昭公路建成後,得勝坡的地理位置不重要了,上級撤得勝坡分縣另立赫章分縣,漸漸得勝坡也就被人們忘記了。
但今天它那條不知有多少人走過的石街,仍然見在和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