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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與弼生平簡介,吳與弼的常山情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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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與弼(1391—1469),字子傅,號康齋,撫州崇仁小陂(今江西省撫州市崇仁縣東來鄉)人。崇仁學派創立者,明代學者、詩人,著名理學家、教育家。在清代黃宗羲的《明儒學案》一書中,《崇仁學案》位列第一,吳與弼爲《崇仁學案》的第一人。吳與弼弟子後又分成兩派,陳獻章得其“靜觀涵養”,遂開白沙學派之宗;胡居仁、婁諒等得其“篤志力行”,遂啓餘干之學,其中婁諒是心學締造者王明陽的啓蒙老師。吳與弼創立的“崇仁之學”,對明代學術思潮的興起具有“啓明”作用,堪稱中國歷史上第二次文化下移的發端,顯示了吳與弼在明代學術思想界的重要地位。

吳與弼與常山頗有情緣,既有常山籍的知心好友,又有在常山本籍發展的得意門生,他的一生多次經過並走進常山,留下了不少佳話佳作。

常與常山知己談論教學

清光緒《常山縣誌》卷五十三《人物誌·文苑》記載:徐希仁,字寶山,蔣家園人。明永樂辛卯(1411)舉人,乙未(1415)明通榜。授撫州訓導,升棠邑教諭。講學以誠敬爲宗。嘗修葺學宮,賑恤貧士,士多造就焉。

徐希仁到撫州擔任訓導時,正是吳與弼歸鄉講學、守義不仕時期,共同的志向和興趣愛好,使他們很快走到了一起,並逐漸成爲知心好友和學術知己。他們經常聚在一起或通過書信談論學習與教育。

大約是永樂二十二年(1424),吳與弼給自己的學術知己徐希仁寫信:“僕聞天下之至美者,莫如聖人之道,昭明易見,簡易易行,然世鮮能之者,不學故耳。原其故,有二焉。懵然無知,而不事夫學者,庸人也。學爲而弗克者,未誠也。惟其未誠也,是以事物交前,理欲互戰。順理乎,繫累於欲。從欲乎,有所不屑撓乎其中。懣乎,其心苟一念之或失,則聖人之道斯遠爾。習俗之溺,彌深幾何,不併其少有所得者,而亡者之惡在能有充哉,是雖曰學與不學,同也。僕坐此患,十年餘矣,抱懣朝夕,亦云至矣。今年從春來,一以《大學》《語》《孟》《中庸》,熟玩一日,恍然似粗有所見。乃喂然嘆曰,聖人之道果易曉也果易行也。而今而後,吾知免夫朝夕之懣,而又以超然樂乎羣物之表矣,因益加力焉。所見益似親切,於是又嘆曰:世俗固吾棄,吾庶幾以自與;世俗固吾笑,吾庶幾以自得吾方。聖賢之親,而遑恤其他乎哉!僕辱厚於足下有年,古人重於交友者,資以輔仁,僕敢自私哉。足下嘗向僕稱道慨慕人之善,則知聖人之道之爲美,又向僕致自不足之嘆,則豈非同於僕之懣耶。今將釋子之懣而進子於樂地,不難矣。蓋爲之之機在我,而爲之之方則具於聖賢之書,胡爲而不勉之也。僕近走江湖,歸得風疾,艱於步,往來得罄,所言於左右,惟尺書不惜,時賜遠臨,幸甚。”(見《康齋文集》卷八《與徐希仁訓導書》)

吳與弼生平簡介,吳與弼的常山情緣

從這封信的內容上看,我們不難得出以下認識:

其一、吳與弼與徐希仁的情誼非同一般,他們之間像這樣的感情和學術交流應該是經常發生的。否則,像“足下嘗向僕稱道慨慕人之善,則知聖人之道之爲美,又向僕致自不足之嘆,則豈非同於僕之懣耶。”之類的知心話,是不可能有的。並且,“僕辱厚於足下有年,古人重於交友者,資以輔仁,僕敢自私哉。”也無從談起。常山明清縣誌記載:吳與弼曾多次到常山看望早年老友徐希仁,並在其家中居住。這也佐證了吳與弼同徐希仁之間的感情和學術交流是經常發生的。

其二、書信表達了吳與弼一貫重視教育和“學爲聖賢”的教育思想。吳與弼畢生從事教育活動,始終以培養一種“聖賢”爲標誌的道德人格爲教育目的。所以,纔會有書信的一開頭就說:“僕聞天下之至美者,莫如聖人之道,昭明易見,簡易易行,然世鮮能之者,不學故耳。”在這裏,吳與弼認爲,雖然聖人之道是“昭明易見,簡易易行”的,但不能因此而忽視教育的重要,如果離開學習,就不可能知聖人之道而達到成聖的目的。

其三、書信自始至終流露着吳與弼的一片真情。信中說,通過一個春天對“四書”的系統學習和反思,在聖賢之道的知行上獲得了深度的認識,藉以此養誠心,從而實現誠者的“自得”與“自與”境界。這不僅消除了十餘年來的懣悶情緒,也解決了“事物交前,理欲互戰”的道德僵局,守得了本心,證明“聖人之道果易曉也果易行”。他大膽而自信地指出“將釋子之懣而進子於樂地,不難矣”的願景,並勉勵徐希仁勇敢地細讀聖賢之書,一起共證聖賢之境。可謂情真意切。

諄諄教誨助鄭伉成名儒

據清光緒《常山縣誌》卷四十九《理學·鄭伉》 及相關史料記載,鄭伉(1434—1480),字孔明,家居常山象湖,幼有神童之稱,三歲聞父母哭而知其哀,五歲誦故事,十三歲讀書主攻科舉考試的學業,爲文“文理蔚然”。二十歲爲博士弟子員。但進入每三年一屆的省試,卻一再不合、屢試不第。經過深思熟慮,鄭伉決定放棄走科舉求功名之路,曰:“顯親揚名,恐不在是(指科舉)也。”

棄考之後,鄭伉走進江西豐城,拜名儒丁潛軒之門下,求踐履實學,以聖賢自期。後來又拜當時名儒、教育家吳康齋先生於崇仁。康齋設館收徒有嚴格的《學規》:“讀書須專心致志,不出門戶,痛下功夫三五年,庶可立些根本,可以向上。如或作或輟一曝十寒,則雖讀書百年,吾小見其可也。”爲此,康齋對鄭伉說:“此間功夫(學習)非朝夕可得,恐誤子遠來。”意思是說,如果想要“早栽樹,夜遮陰”,一步登天的話,就不必耽誤時間了。鄭伉已下定決心,當即回答說:“此心放逸(不受拘束)已久,求先生收之耳(收留我),敢欲速乎?”

康齋治學非常嚴謹,“本之以小學、四書,持之以躬行實踐”,常用程子的話勉勵學生:“言人,當以聖(聖人)爲志;言學,當以道(指法則、規律)爲志。然進修不可躐等(越級),必先從事於小學,以立其基;然後進乎大學,以極夫體用之全。”要求學生循序漸進,打好基礎,不要好高騖遠、一步登天。鄭伉也十分謙虛誠懇,因此從熟讀基礎知識《小學》開始,一步一個腳印、循序提高。

康齋又是中國歷史上第一個提出“勞動與讀書相結合”的人,其教育思想的一個重要內容就是“教育不能脫離生活”,他同學生一起勞動,一起生活,在勞動中講學,在勞動中授教,在勞動中悟“道”。在康齋先生聯繫生產生活實際的諄諄教誨下,鄭伉本人堅持“篤志力行”“日自驗於身心”,逐漸細讀儒學經典著作,並且爛熟成誦,慢慢領悟到“四書”“五經”之精要,達到了融會貫通的境界。許久,對於程、朱理學之道也有了一個較爲全面的理解,並被康齋先生認定爲優秀弟子。明英宗天順四年(1460),康齋先生70歲時有《書鄭伉卷子畢偶成》詩曰:“殘經講罷慨虞唐,步月歸來興未央。詩卷寫蘭吟更好,試揮餘墨兩三行。”(見《康齋集》)。詩歌反映了康齋先生對鄭伉文學才華的讚譽,也表達了康齋先生以學子成長爲榮的高尚情操和高興心情。是年鄭伉27歲,而後方告別歸裏。

吳康齋理學繼承了宋代理學路子,與程、朱理學大致相同,又兼採陸學之長,而自成一體。他的學術思想和一般理學家喜好談理氣、辯有無不同,並不熱衷於那些抽象的思辨哲理,而是更加關注道德實踐、道德教育的“工夫”問題,他所倡導的爲學工夫論,以自己獨具的特色,肇啓了有明一代崛起的心學思潮。他的這一學術思想對鄭伉的影響非常深刻。鄭伉學成迴歸故里後,築室於象湖龍池之上,經常與諸儒論議學習所得,主張一切以朱子理論爲中心。凡古載籍幾乎沒有不讀的,但堅決不讀佛老之書,批駁其“毀肢體,滅人倫。”鄭伉知之則言,言之則行,一時聲名鵲起,被稱爲名儒。浙贛儒家名流如蘭溪章楓山、開化吾文山、南昌張江白等,紛紛與他交往,相互交流討論學術問題。鄭伉的著作也頗豐,作品有《易義發明》《卦贊》《讀史管見》《觀物餘論》《蛙鳴集》,凡數十萬言,可惜大多被毀燼,其存世者僅十之一。

鄭伉嚴格遵循康齋先生的教導,不僅在儒學上注重師承,而且在公益事業上尤其是教育事業也以康齋言行“衣鉢相承”。其設義學(免費私塾),立社倉(平時購糧貯藏於倉,災時開倉賑濟災民),事事都“着實”地做,可見康齋先生對其影響之大。正因爲如此,鄭伉自號“敬齋”,又自號“斷述子”,大概是受到先生以“康齋”自號的影響,具有傳承康齋“品德高潔,襟懷坦白,學識淵博”的意志,也有不忘師恩之內涵。於是,學者都稱之爲“敬齋先生”。

《明史》卷一百七十《列傳·儒林》記載:吳與弼門下最著名的有胡居仁、陳獻章、婁諒,其次是胡九韶、謝復、鄭伉。《明史》還對鄭伉及其業績作出了記載。

歷經常山留下佳話佳作

據清光緒《常山縣誌》卷七《古蹟·草萍驛》和卷五十八《隱逸·徐湖》記載,天順年間,聘君吳與弼東遊來到常山草萍驛,正好是農曆四月的傍晚時候,忽見驛壁上西鄉布衣徐湖《題壁詩》:“莫道深山不產材,春風到處野花開。草萍官道年年在,一任行人自往來。”與弼見詩,悅而訪之,徐湖殺雞、出脫粟飯對食,與弼大喜,曰:“不負此行!”後人比之郭林宗之與茅容。回驛道中,與弼唱詩云:“夜渡柴家阪,寒月照水白。野碓躑躅舂,茅齋一溪隔。”第二天晨起,與弼依然興致不減,出發時吟詩曰:“小麥青青大麥黃,林間鳥語奏笙簧。好山遽送程程秀,咫尺雲帆是浙江。晨促行裝度草萍,夜來微雨喜新晴,望中盡是雲山色,吟罷時聞野鳥聲。”可見其心情非常之好。

又據清光緒《常山縣誌》卷五十八《隱逸·徐文表》和卷六十八《詩賦上》記載:徐文表,隔街人,閉戶讀書,吳康齋應聘道出常山,偶步至文表書齋,題“好古”二字贈之。次日,吳康齋夜宿湖頭,留下《宿湖頭》詩曰:“野闊雲爭暝,江空雨未休。問程須策馬,燈火宿湖頭。”

明英宗天順七年(1463),73歲的康齋東遊衢州、建德等地,經過常山,先後在好友徐希仁兒子與學生鄭伉家中住宿。見鄭伉築室於村中牛頭山西北山腰,山下有窪然一區,怪石林立,泉出其中,舊傳爲龍湫,“造山下廬,即爲書‘龍池精舍’四字”(見光緒《常山縣誌》卷五《山川·龍池》記載)。並作《宿鄭氏村居》:“依稀餘墨象湖旁,鶴去山空事渺茫。嗣續喜看仁愛重,燈前聊跪告新章。”對鄭伉的循序而進、篤志力行頗感欣慰(見康齋《東遊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