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揭祕宋朝文人的糜爛生活:宋朝崇文導致其滅亡?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2.41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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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喜歡宋朝,比如金庸先生。

喜歡宋朝,不僅僅喜歡它的不殺文人,還應該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它是個普通人可以通過科舉“高考”,讓自己“朝爲牧田郎,暮登天子堂”,擁妓納妾,聲色歌舞的朝代。

在它之前,五代亂世之中,武人耀武揚威;更之前的唐朝,重視門第,參政議政須得是門閥貴族。只有到了宋朝,文人的身份地位才得以空前高升。宋朝皇帝打壓武士,推崇文人治政,更是捨得在士大夫文人身上花費銀子(這一點,文章的後面再談),讓文人一邊上朝議政一邊擁妓納妾、聲色犬馬地過着“幸福的生活”。

或許,在溫柔鄉里沉浸得太愜意了,宋朝的文人士大夫們遂不思進取,忘記了廓清天下、收拾山河的責任。

這一點,羅大經在《鶴林玉露》說:“近時謝處厚詩云:‘誰把杭州曲子謳?荷花十里桂三秋。那知卉木無情物,牽動長江萬里愁!’餘謂此詞雖牽動長江之愁,然卒爲金主送死之媒,未足恨也。至於荷豔桂香,妝點湖山之清麗,使士夫流連於歌舞嘻遊之樂,遂忘中原,是則深可恨耳!”

說的是柳三變的《望海潮》。因爲柳永在詞裏描寫了富裕繁華的江南,而引起金人完顏亮對宋朝的覬覦。“此詞流播,金主亮聞歌,欣然有慕於‘三秋桂子,十里荷花’,遂起投鞭渡江之志。”

當然,把國家的興旺歸結於一首詩詞,這未免也太荒唐了一些。但是,他說的“士夫流連於歌舞嘻遊之樂,遂忘中原”,醉生夢死,也卻是不爭事實。

揭祕宋朝文人的糜爛生活:宋朝崇文導致其滅亡?

相傳爲北宋汪洙所作的《神童詩》,開頭幾句這樣寫道:“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滿朝朱紫衣,皆是讀書人。”的確如此,無論從物質還是精神意義上來說,宋朝都堪稱文人士大夫如魚得水的時代。他們多出身於庶族地主階級寒素之家,全憑個人奮鬥才突破逆境,躋身於統治集團成員之列。在這批人之中,固然出現了像王禹偁,范仲淹,王安石,寇準這樣的憂國憂民的文人相臣,但更多的是醉生夢死之輩。

以宋庠宋祁兄弟的事蹟爲例。據說,宋氏兄弟“就學安陸,居貧。冬至,召同人飲,元憲(庠)謂客曰:‘至節無以爲具,獨有先人劍鞘上裹銀得一兩粗以辦節。’(祁)乃笑曰:‘冬至吃劍鞘,年節當吃劍耳’。(王得臣《塵史》)這是一段把祖傳得寶劍劍鞘上的裹銀拿去換酒過節的故事。這時候他們的這種貧困不能移的執着和灑脫,着實讓人感動。可是,一旦榮登天子堂,有了功名後,他們又如何呢?

來看看錢世昭《錢氏私志》中的記載:“宋庠居政府,上元節至書院內讀《周易》,聞其弟學士祁點華燈擁歌妓醉飲達旦。翌日諭所親令誚讓雲:‘相公寄語學士:聞昨夜燒燈夜宴,窮極奢侈,不知記得某年上元同在某州州學內吃齏煮飯時否?’ 學士笑曰:‘卻寄語相公:不知某年同在某處州學吃齏煮飯是爲甚底?’”一語道破,原來一俟功成名就,自然首要滿足的是口腹聲色之慾,而當年的苦讀當年的吃齏飯(一種煮的很爛的菜粥),也爲的是這個。不過,這話也着實是實在的很。

“宋子京(祁)……多內寵,後庭曳羅綺者甚衆。嘗宴於錦江,偶微寒,命取半臂,諸婢各送一枚。凡十餘枚至。子京視之茫然,恐有厚薄之嫌,竟不敢服,忍冷而歸。”(《東軒筆錄》)“宋子京晚年知成都,帶《唐書》於本任刊修。每宴罷,開寢門,垂簾燃二椽燭,媵婢夾侍,和墨伸紙遠近皆知爲尚書修《唐書》,望之如神仙焉。”(同上)

每讀到上面的這些小故事,總給人一種荒唐的感覺。這修史寫書,竟然要美人簇擁方可。不過這個小宋也算是個憐香惜玉之人,他爲了不讓十餘個“內寵”(婢妾)對自己產生厚此薄彼之感,竟然不穿她們給自己拿來的“半臂”(馬甲)而忍受着寒冷。

這種“紅袖添香夜讀書”卻一致得到當時文人們的稱讚認同,說明了當時的社會風氣就是如此。就是蘇軾,不也是納了幾房小妾麼。那著名的王朝雲,被蘇軾從妓院裏領回家的時候,也不過是個13歲的小女孩,年齡比他的長子蘇邁還小……好在蘇軾如現在人們所讚譽的,是個風流不下流的大才子。

還是宋祁,他曾在那首有名的《玉樓春》的詞中這樣寫道:“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 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爲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這種“浮生長恨歡娛少”的末世之嘆,並非宋祁一人的心態,而是宋朝文人士大夫階層的病結。如時任宰相的晏殊在他的詞裏寫道:“蕭娘勸我金卮,殷勤更唱新詞。暮去朝來即老,人生不飲何爲?”“蕭娘斂盡雙娥翠,回香袂,今朝有酒今朝醉。”這種惋惜時光,年華飛逝,追求享受現實的現象,其實是與當時宋王朝的國運相對應的。

雖然在宋朝的早期和中期,也曾出現瞭如王禹偁、范仲淹、歐陽修、蘇軾等這樣關心民生的士子文人,但是整個社會都蔓延着這種來日無多的悲觀情緒。而宋朝廷的歷代帝王爲了鞏固其自身的統治,又刻意製造出一種安逸奢侈,享樂成風的社會氛圍。而文人也不例外,而作爲這個社會的精英人物,其行爲不可避免地成爲整個社會的榜樣。

在《邵氏聞見錄》中記載了呂蒙正的一個故事。說呂蒙正未有功名時,一天在洛城東南的伊水邊,想買瓜而囊中羞澀,看見有人扔在地上的瓜就拾起食之。後來,他做了宰相,富貴了,便不惜重金在那個地方買地建園起亭,起名“饐瓜”(饐:食物腐敗變味)。還有韓玉汝爲相後,每食必須極其精緻,以至食鴿辨色。士大夫私家蓄養歌兒舞女盛行,“韓持國喜聲樂,遇極暑則臥一榻,使婢執板緩歌不絕聲,展轉徐聽。”(葉夢得《避暑錄話》)。可謂紅袖清歌、醉笑人生。

這種春風沉醉不覺醒,與宋代之前的唐朝是截然不同的,唐時的那種充滿野性的豪放不羈,那種略帶進攻性質的放肆,那種“少小雖非投筆吏,論功還欲請長纓”的保家衛國豪情,已經被一種日落黃昏,暮色蒼茫的哀怨所替代了。王禹偁就曾痛苦地自責:“自念亦何人,偷安得如是?深爲蒼生蠹,仍尸諫官位。”

這讓人想到了當初宋太祖杯酒釋兵權之時,啓發誘導石守信等人“多致歌兒舞女,日飲酒相歡,以終其天年”的話來。於是,士大夫們一邊嘴裏大講儒家的傳統倫理道德,讓女人們遵守“三從四德”,一邊自身卻聲色逸樂,“韓黃門持國,典藩觴客,早辰則凜然談經史節義及政事設施,晚集則命妓勸飲,盡歡而罷。”(周輝《清波雜誌》)在朝廷之上,剛正嚴謹的大臣,退朝以後便在紅袖飄拂之中放浪形骸,兩種面目兩樣姿態,讓人詫異。

揭祕宋朝文人的糜爛生活:宋朝崇文導致其滅亡? 第2張

由於皇帝的提倡,政策的允許(那時,士大夫家裏,不僅僅可以蓄養家奴,還可以蓄養歌妓舞妓,更可以多多收編女人來做婢女妻妾),還有自太祖時就有的“不殺文臣”的條訓,宋朝的士大夫文人們,便可以有理由沉浸在“重頭歌韻響錚琮,入破舞腰紅亂旋”之中。所以,現在很多人都特嚮往宋朝,當代的大才子金庸先生便是一個。

書中自有黃金屋

流傳甚廣影響後世近千年的《勸學詩》,據說出自宋真宗手筆。此詩全文如下:“富家不用買良田,書中自有千鍾粟。安房不用架高梁,書中自有黃金屋。娶妻莫恨無良媒,書中自有顏如玉。出門莫恨無人隨,書中車馬多如簇。男兒欲遂平生志,六經勤向窗前讀。”

黃金屋和顏如玉都可以向書中索要,這讀書爲做官,做官爲發財,是一條多麼吸引人的“光明大道”——現在也如此!

由此看來,在宋代,讀書,然後進士及第,再然後做官,好處多多。爲了推行崇文抑武的國策,宋朝是財取於萬民以施恩於百官。歷經後周入宋的翰林學士李昉,就曾以切身經歷作過如此比較:“昉頃在翰林,前後出處,凡二十有五載。不逢今日之盛事者有七:新學士謝恩日,賜襲衣,金帶,寶鞍,名馬,一也;十月朔,改賜新樣錦袍,二也;特定草麻例物,三也;改賜內庫法酒,四也;月俸並給見錢,五也;特給親事官隨從,六也;新學士謝恩後,就院賜宴設,雖爲舊事,而無此時供帳之盛,七也。凡此七事,並前例特出異恩,以見聖君待文臣之優厚也。”(《宋詩紀事》)

皇帝有意識的將國家收入的一大部分拿出來“賞賜”給每一個士大夫。正是“恩逮於百官者唯恐其不足,財取於萬民者不留其有餘。”(見趙翼《二十二史札記》卷二五《宋制祿之厚》)。

那麼,官員的俸祿是怎樣的呢?拿神宗時期的宰相(平章事)來說,月俸祿300千(錢),副相即參知政事200千。春冬服各給綾200匹,絹30匹,冬綿100兩,另外還有祿粟每月100石,隨身侍從(70人衣糧),茶酒廚料(酒每日5升,料6鬥),薪(每月1200束),炭(十月至來年二月各100秤),鹽(7石),草料(供馬20匹)。可謂名目繁多,加上每臨皇帝、太皇太后、太后、皇后等人的生日,還有大量的恩賜,及撥給職田,這實惠實在多多。

宋代文官多,官俸高,賞賜重。不僅如此,還可以蔭及家人,差科全免,成爲社會上享有特權的“官戶”階層。陳襄在他的《仙居勸學文》裏這樣寫道:“今天子三年一選士,雖山野貧賤之家所生子弟,苟有文學,必賜科名,身享富貴,家門光寵,戶無徭役,休蔭子弟,豈不爲盛事?”

於是就出現了這樣的一幕:“近歲富商庸俗與厚藏者嫁女,亦於榜下捉婿,以餌士人,使之俯就,一婿至千餘緡。”(見朱彧《萍洲可談》)

像這種“榜下捉婿”的目的,就是看中了及第進士們有着良好的發展前途。魏晉至唐的世家望族是可以世襲的,而宋代對此進行了全面的推翻,官爵不能世襲。因爲不能世襲,加上當時的土地買賣兼併的盛行,實際上官員士大夫這一階層就成爲了一個貧富無定勢的階層,他們這種“官戶”常常因爲丟掉官職而下降爲“鄉戶”,甚至成爲無產者。反過來,也就是說,無產者,或工商戶,或鄉戶地主,或自耕農等等都可以通過參加科舉考試改變自己的命運,提高自己的政治地位。如王安石一家,其父王蓋登進士第入仕,才列於官宦人家,至王安石死去,家道衰落,成爲默默無聞的“鄉戶”,致使徽宗想尋找他的後代都成爲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

宋代士大夫們欲通過“因財得仕”與“因仕殖財”的循環,使自己家族成爲“耕讀世家”和望族。但是,此類世家望族只要連續幾代未能進士及第或入仕,就恢復到了庶人的身份。可見,當時的人把參加科舉而進士及第看得多麼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