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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則徐爲何晚年贊同種植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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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晚清的特定歷史條件下,清廷在客觀上不能抵制鴉片的大量輸入,也不能、無法防止白銀的大量外流,但通過允許栽種罌粟、生產製造鴉片,卻成功地抵制了洋菸的大肆輸入,較爲有效地防止了白銀的外流……第二次鴉片戰爭,鴉片貿易合法化以後,洋藥暢行全國,掠取了大量白銀。這時的清朝廷禁菸政策已破產,已無法奢談禁菸,便想方設法防止白銀外流,提倡弛禁鴉片種植,以土抵洋的觀點便又在朝野上下,趁時而興了。

林則徐爲何晚年贊同種植鴉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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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治十一年(1872)六月初四,上海的《申報》登載了《抑弛自種鴉片煙土禁論》的文章,提出了全面弛禁,廣泛種植、生產鴉片,課取重稅,以增加國庫收入、限制吸食的主張。指出:“鴉片煙土爲禍甚烈,然果能盡弛其禁,其有益於國也亦甚多”。

其一,“中國之人既已喜吸此物,反不如大弛其禁,縱民耕種,令其足供民間吸食,國家可以歲收稅銀,每年可減二千數百萬出口之銀,不歸於印度而盡存於中國,爲計豈不美乎?”其二,“重增其稅,使其價日昂,不但貧民無計吸食,即富人之吸食既多,亦將吝惜而不能暢所欲爲,是不禁而自禁矣,未必非化國富民之一道也。”今天看來,這種觀點只是一廂情願的紙上空談,因爲弛禁後的百餘年,中國鴉片之禍非但沒有減少,反而變本加厲,越演越烈矣。

然而,弛禁鴉片卻是當時的主要呼聲。一向以禁菸著稱的林則徐,此時也贊同允許內地種植、生產鴉片。他所反對的只是吸食洋菸而不喜歡土煙。同治十三年(1874)二月,林則徐表示“鄙意亦以內地栽種罌粟,於事無妨。所恨者,內地之民嗜洋菸而不嗜土煙。”(楊國楨:《林則徐傳》第433頁)

直隸總督李鴻章在同治十三年(1874)也奏請弛禁,以抵制洋菸的涌入。他指出,“既不能禁英商之不販洋菸,即不能禁華民之不食洋菸”,而禁止內地各省種煙,勢必使洋菸四處販賣,掠取厚利。因此,應“暫弛各省罌粟之禁,而加重洋藥之稅釐,使外洋菸土既無厚利,自不進口”,這樣“不但奪洋商利權,並可增加稅項”。如果外洋菸土不來,再嚴禁鴉片,也容易辦到了。李鴻章官高權重,所提出的主張又冠冕堂皇,似乎切實可行,因此影響很大,以至於弛禁的主張左右了政局,弛禁終於被清廷允許了。

林則徐爲何晚年贊同種植鴉片 第2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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罌粟雖然原產於阿拉伯,但傳入中國時間很久,中國內地亦有不少省份私自小規模地種植。至此,在弛禁的呼聲和官員的默許、鼓勵下,罌粟的種植迅速發展,全國各行省在都種植罌粟,清廷對土煙收稅,但較洋菸稅率爲低,從而鼓勵了土煙生產,光緒十一年(1885),清廷規定洋菸每百斤收稅銀86兩,而對土藥徵收60兩。

同種植糧食等農作物相比,種植罌粟、生產鴉片的比較效益高得多,受利益驅動,貧窮無靠的農民紛紛改種大煙。一時之間,全國各地,無論是大江南北,黃河上下,還是長城內外,漠北滇南,罌粟花到處開放,搖曳生姿。

據記載,“自鹹、同以後,菸禁已寬,各省種植罌粟者,連纖接畛,農家習以爲故常,官吏亦以倍利也,而聽之。”土煙生產的數量1866年約爲5萬箱,1870年已達到7萬箱,已超過了進口洋菸的數量。至19世紀80年代,國產煙土的總量已是進口煙土的二至四倍。到了20世紀初,中國自己生產的鴉片又有很大發展。

當時,國產煙土以雲貴川等地區較爲著名,雲南緊靠印度,接受了印度的生產、加工製造技術,自然、氣候環境又相似,因此煙土口味、質量也較好。晚清著名外交大臣郭松燾指出:“由印度傳至雲南而南土興矣,輾轉傳至四川有川土,又傳至甘肅而有西土;由是而貴州,由是而至陝西、山西。”其實,在咸豐、同治年間以後,印度的鴉片生產、加工製造技術,已經隨洋菸傳到了清朝的18個行省,全國各地區的鴉片生產、加工製造都有了空前的提高。

雲貴川等西南地區。雲南省鴉片種植有較長的歷史,據傳早在明末清初即由緬甸傳入,並逐漸流傳開來。在鴉片戰爭前的清朝道光十一年(1831),雲貴總督阮元、雲南巡撫伊里布即聯名上奏,指出了雲南省種植鴉片的大致情況,奏章上指出:“滇省邊隅,民風素本淳樸,而接壤越南,又近粵省,遂致有鴉片煙流入滇境,效尤吸食之事。而治邊夷民,因地氣燠暖,向種罌粟,收取花漿,煎膏售賣,名爲芙蓉,以充鴉片,內地人民,以取罌粟子榨油爲名,亦復栽種漁利。”至光緒年間,罌粟的種植得到了很大發展,罌粟花到處盛開,奼紫嫣紅,形成了一片“美麗”而邪惡的鴉片風光。光緒年間有人遊歷昆明,記錄了昆明——雲南省會城市郊區的鴉片罌粟種植情況:“出(昆明)南門,繞過金馬碧雞坊,過迎恩塘,時暮春天氣,罌粟盛開,滿野繽紛,目遇成色。”全省的耕地,1875年約有三分之一用於種植鴉片,鴉片產量迅速擴大:1879年約爲萬擔,1896年約爲8萬擔,1906年約爲萬擔。

林則徐爲何晚年贊同種植鴉片 第3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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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州省毗鄰雲南,但鴉片的種植時間稍晚。道光十一年(1831)貴州巡撫嵩溥奏:“黔山多田少,向無栽種熬煙之事。惟與滇、粵等省毗連,人民貿易往來,間有嗜食此煙者,奸商挾帶,潛匿私賣,事所必有。”道光末年,廣東商人將“廣土”輸入貴州,獲利甚豐,當地人因而效尤,試種成功。

咸豐、同治年間,貴州連續二十餘年的戰亂,廣土來源斷絕,貴州本地生產的黔土迅速發展,逐漸代替了廣土。不僅如此,貴州所產的煙土以其較高品質反而輸入廣東,獲取高額利潤。這一高額利潤,反過來又刺激了鴉片的生產,以至於全省各地廣泛種植。

當時人陳惟彥任職開州,他遊歷貴州各地,“約計所經州屬,開墾之地半種洋菸”,罌粟的種植面積幾乎佔了農田面積的一半,當地農民把鴉片種植、生產當成重要農業生產活動,辛勤地勞作。“洋菸一物,爲害實多,民不知非,視同禾稼,連阡越陌,手胼足胝,微利所歸,羣相競取。”貴州省雖然地瘠民貧,但鴉片產量也相當驚人,1879年約爲1萬至萬擔,1896年約爲4萬擔,1906年約爲萬擔。

四川省的鴉片生產在清朝同治、光緒年間已經較普遍。四川簡陽縣,道光末年鄉人競相種植罌粟。廣安州在咸豐末年開始種植,而至光緒年間已經遍地開花,鴉片成爲該州農產品中的大宗。四川東部的蒼溪縣,咸豐、同治時罌粟的種植得到了快速發展,而至光緒年間川東已“無處不種罌粟”。

到了清朝末期,整個四川,包括川東、川西南和川西北,都廣泛種植罌粟,據宣統二年(1910)九月二十日《廣益叢報》的記載,當時“川省百四十餘州縣,除邊廳數處,幾無一地不植鴉片者”。四川省的鴉片產量,1881年約爲7500擔,1879年約爲萬擔,1887年約爲15萬擔,1896年約爲12萬擔,1901年約爲15萬擔,1906年約爲萬擔。四川省生產的鴉片數量增長很快,已經超過了雲南省,成爲全國鴉片產量最大的省份。

陝甘晉等西北地區。西北地區土壤肥沃,但乾旱少雨,農業生產極不發達,百姓生活十分艱難。但是,這裏的氣候條件也適宜罌粟的生產,鴉片的品質、產量都較高,也是一個著名的鴉片產地。甘肅省種植罌粟約在清朝咸豐、同治年間。“據同治年間陝甘總督楊昌與陶模爲籌備軍餉,先後奏請朝廷加徵罌粟地稅的上疏來看,罌粟籽入甘後被種植,約在咸豐同治年間,即公元1851年至1862年。據1937年《民國日報》載,清咸豐時期,罌粟花滿布於陝甘各縣,產量日多,質品亦佳。《甘寧青史略正編》第27卷也說:“咸豐以後,鴉片由廣東販運入甘……吸者日多,種者亦日衆,利厚工省又不擇土之肥瘠。取液煮膏既諳其法,遂自吸食,而沿及妻孥,久之廝丐亦然,其傾家致死者不可屈指數。”1872年,有一德國人至甘肅,發現甘肅省鴉片大量輸入東、西鄰省,而未見其他地方輸入的鴉片,這表明甘肅省已是一個產煙毒的大省。該年甘肅全省鴉片產量約爲5000擔,1896年產量約爲1萬擔,1906年產量約爲萬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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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西省的鴉片生產開始於19世紀40年代,60年代以後有了大發展。光緒時山西巡撫曾國荃奏稱:“自回匪(指陝甘回民暴動)削平以後,種煙者多。秦川八百里,渭水貫其中內,渭南地尤肥饒,近亦遍地罌粟。”當時,陝西關中的渭南、涇陽、鳳翔,陝北的宜川、延川和陝南的漢中等縣,已經成了陝西的著名鴉片產地。90年代以後,陝西的罌粟種植面積逐年擴大,遍及陝西全省。1906年,陝西約有53萬餘畝土地種植鴉片,約生產鴉片5萬擔。

山西省鴉片種植、產量都很大。早在清朝同治年間,山西百姓即多以種植罌粟爲業,開始時在山坡、地角栽種;獲利後擴大至沃壤腴田,遍地種植。其時,全省罌粟栽種面積已達60餘萬畝;光緒時栽種面積進一步擴大,多達96萬畝。(參見王金香:《近代山西煙禍》,《山西師大學報》1989年第3期)山西“通省百十有餘屬,幾無處不種”,以至於干擾、排斥了糧食生產。

光緒八年,山西巡撫張之洞將山西罌粟栽種情況上報,指出:“晉民好種罌粟,最盛者二十餘廳州縣,其餘多少不等,幾於無縣無之,曠土傷農,以致畝無棲糧,家無餘粟。”山西省土壤稍貧瘠,鴉片畝產量較低,1906年全省鴉片產量約爲3萬擔。

西南、西北各省是我國鴉片的主要產地,它們的鴉片產量約佔全國總產量的八成以上。但其他各省也都大量地種植、加工製造鴉片,如1906年,直隸的鴉片產量約爲萬石,河南的鴉片產量約爲萬石,山東的鴉片產量約爲萬擔等,數量也很大。

自清政府開放煙禁,允許各地種植罌粟以後,中國的罌粟產量大增,很快做到了自給自足,抵制了洋菸的進口,並對洋藥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使之進口數量逐年下降。

進口鴉片在數量降低的同時,其銷售價格在國產煙土的競爭下,也大幅度降低。不論是質量較好的白皮土、公班土,還是質量稍次的其他煙土,銷售價格都在下降。《海關十年報告》(1882~1891)中指出:“當鴉片進口數量只減少15%或16%時,價值的下降卻兩倍於這個比例。”

數量和銷售價格的下降,使進口鴉片的市場越來越小,終於被國產鴉片逐漸替代了。1906年中國國產鴉片約爲萬擔,而進口鴉片僅爲萬擔,這表明中國鴉片的自給率也達91%以上,已經實現了自給。

然而,鴉片國產化並不是一件好事。在晚清的特定歷史條件下,清廷在客觀上不能抵制鴉片的大量輸入,也不能、無法防止白銀的大量外流,但通過允許栽種罌粟、生產製造鴉片,卻成功地抵制了洋菸的大肆輸入,較爲有效地防止了白銀的外流,減輕了風雨飄搖中的清廷的財政危機。從這一意義上說,鴉片國產化,對清廷是“有利”的。

然而,鴉片的國產化導致了舉國上下到處種植鴉片,使其產量迅速增加,價格大幅度下降,從而爲更多的人,甚至更多的貧困百姓吸食鴉片提供了條件。因此,隨着鴉片國產化的實現,整個中國的吸食者也迅速增加了,鴉片之害因而更加突出了。可以說,清廷實施的“以土抵洋”的鴉片政策,無疑是飲鳩止渴的政策,是以鴉片煙毒害更多百姓的涸澤而漁的政策,其危害相當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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