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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詞人辛棄疾:中國文壇空前絕後的第一殺人狂!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2.57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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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所周知,宋詞分爲兩大流派:攻詞和受詞。前者以蘇軾、辛棄疾爲代表,“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醉裏挑燈看劍,夢迴吹角連營。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聲。沙場秋點兵。”——這種詞是練了健身的,充斥着肌肉和熱血;後者以柳永、秦觀爲首,“多情自古傷離別,更那堪,冷落清秋節!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這種詞則是練瑜伽的,肢體柔軟,嬌憨性感。不過,能把詩詞寫得滋陰壯陽的辛棄疾,其實壓根就不想混文學圈,人家的人生明明想演成一部重口味血腥武打片,卻活生生被誤會成文藝片。

1.陽痿範兒南宋,遇上古裝李小龍

公元1162。北宋已經掛掉35年,趙家王朝猥瑣地躲在南方。

濟南。新任知州張安國很high地在府裏大搞慶功宴——多年觀影經驗告訴我們,一開始就出場的角色,如果他長得不帥,還特別囂張,那他的定位就是炮灰。沒錯,張先生的生命已經進入倒計時,演完這一場就可以下去吃盒飯了。有手下報告,熟人找他,張安國藉着酒意,剛踏出去,就被一個高大猛男擒住,扔到馬背上。猛男策馬,以磁懸浮的速度,往南方奔去。

該猛男就是青春版辛棄疾。

本來,張安國和辛棄疾都是混同一個幫派的。

在金人佔領區出生的辛棄疾,從小就被爺爺辛贊努力調教成戰爭狂,以殺伐征戰、推翻金人統治爲己任,把其他男生玩魔獸世界的時間,拿來狂讀金庸小說,苦練降龍十八掌。

辛棄疾22歲時,他的蓋世武功終於有了合法展示的機會。

金人首領、色情小說最佳男主角完顏亮同學大力征伐南宋,北方各地趁機起義。辛棄疾集合了2000多個弟兄,投奔帶頭大哥耿京,說好了一起配合南宋抗擊金兵,結果辛棄疾去南宋談判,張安國這個叛徒把耿京殺了,去金人那裏邀功。辛棄疾得知,一怒之下帶着50個小弟,硬是闖入超過5萬人的金兵大營(50比5萬呢,功夫片還是科幻片啊,辛棄疾簡直是古代李小龍呀),活捉叛徒張安國,帶回建康交給南宋最高法庭處決。南宋一幫忍者神龜,哪裏見過這種鐵血男兒,新鮮啊,一時羣情振奮:“壯聲英概,懦士爲之興起,聖天子一見三嘆息”,連皇帝本人都帶頭謳歌了,大家還不趕緊發明各種諂媚方式跟上?辛棄疾紅了,“民族英雄”、“奧運健兒”、“全國十大傑出青年”等桂冠嗖嗖嗖地飛來,擋不住的呀。

事實上,辛棄疾已經算剋制了,沒有一刀宰了張安國。之前,他們幫派還有個和尚義端,嫌在幫裏位置太低管的地盤太少,沒什麼搞頭,就偷了起義軍的大印潛逃。辛棄疾施展輕功,捉拿義端,義端一看對方面露殺氣,大叫“我識君真相,乃青兕也,力能殺人,幸勿殺我”——據說辛棄疾早年曾經遇到某位仙人,說他的真身是“青兕”,就是古代傳說中的青色犀牛,體型巨大,威猛無比。呃,不能因爲長得壯點黑點,就暗示人家是牛魔王嘛。話說如果讓宋代文人排一部《大話西遊》,辛棄疾演牛魔王的話,讓柳永還是李煜來演鐵扇公主呢,好糾結。

辛棄疾到底是不是犀牛變的,這個問題太高端太深奧了,他“力能殺人”,這個問題比較淺顯,義端和尚用他的腦袋就驗證了。

南宋詞人辛棄疾:中國文壇空前絕後的第一殺人狂!

殺人對於辛棄疾來說,顯然不是問題,不然人家練降龍十八掌是拍MTV用的啊。

辛棄疾後來幾十年在南宋當官,受到彈劾的一大重心,就是嗜殺。皇帝派他維穩——鎮壓起義的茶商軍團,已經投降的義軍賴文政,他照殺不誤。後來在湖北當安撫使,黑社會猖獗,治安混亂,他纔不搞文官溫柔敦厚那一套,上來就搞“嚴打”,偷個杯子都直接砍頭,連審問過程都免了。這招夠狠,當地黑社會成員傷心啊,寫了好多詩詞,感嘆自己生不逢時,尼瑪會武功愛殺人的官吏我們傷不起啊。公元1187年,也就是辛棄疾遭到王藺彈劾,被撤職後的第六年,左丞相王淮想向宋孝宗打報告,再次推薦辛棄疾,右丞相周必大拼命搖頭搖頭,頭都快搖斷了。王準不懂了,辛棄疾是個帥才啊,爲什麼不用他呢?周必大說,你傻啊,用了他,他倒是爽了,問題是他殺的那些人命,就要我們這些拿筆桿子的人來負責了。

沒錯,辛棄疾就是歷代文人中少有的殺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上一個是混過黑道的李白),即使當官,也是鐵腕作風、搞大刀政策,把懷柔的文官們統統嚇哭。清朝人陳廷焯就說:“稼軒有吞吐八荒之概而機會不來,正則爲郭、李,爲嶽、韓,變則爲桓溫之流亞。”他認爲,要是給辛棄疾發點軍隊、再發點人民,辛棄疾就可能成爲桓溫一類的奸雄。可惜整個南宋都是陽痿範兒,擅長走割地賠款拍馬屁的丟臉路線,勇猛嗜血風沒市場。

2.鐵漢柔情這招,就是女生的春藥

還好有辛棄疾,南宋文壇纔不會被人妖文學統治——咦,有同學舉手說,貌似寫秦觀、柳永時,我也是吐血謳歌他們的才情呀。哎喲,這位同學就不懂了,見風使舵是寫手的基本職業道德,OK?

讀辛棄疾的詞,最大的感受,就是這廝人格分裂比較嚴重。

時而豪氣干雲,大搞雄性荷爾蒙博覽會:“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永遇樂》)“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賀新郎》)英雄吧?爺們吧?在南宋一團愁雲慘霧的詩詞裏,這樣的句子簡直是文學界偉哥。難怪網上萬人簽名呼籲辛棄疾拍《花花公主》封面,要求他展露出8塊腹肌,提升南宋女性和GAY的幸福指數。

時而他又瓊瑤附體,把憂鬱和寂寞玩到極致:“衆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青玉案》)“更能消幾番風雨,匆匆春又歸去,惜春長怕花開早,何況落紅無數。”(《摸魚兒》)——把這些詞多讀幾遍,千萬別以爲是李清照或柳永寫的,辛大叔會告你侵權的,OK?人家可以用寫《美芹十論》、《九議》等牛逼軍事論文的才華,來給你寫情書;人家用在戰場上殘酷殺人的雙手,來給你搞浪漫。據說鐵漢柔情這招,就是女生的春藥。不然言情界那麼多美女與野獸的組合是吃素的?不就是爲了說明女生所享受的,就是生猛雄獅在你面前,甘願化身爲狗腿兮兮的貴賓犬嘛。

時而他走幼稚風,耍可愛,使勁賣萌,跟一山一水、一草一木調情:“我見青山多嫵媚,料青山見我應如是。”(《賀新郎》)“昨夜鬆邊醉倒,問鬆我醉如何?只疑鬆動要來扶,以手推鬆,曰去!”(《西江月》)這率真,這情趣,這赤子之心——可以想象,辛老師在閨房,必定是要來點角色扮演、制服誘惑戲碼。你演醫生,我演護士。你演小販,我演城管。

怎麼搞的?這篇文怎麼從武打風默默地轉變成情色掛了?

話說辛棄疾還真夠複雜,單是關於他的感情生活的細節考證,就讓後世專家頭痛到爆,白白便宜了靜心口服液的生產商。尤其是,中國曆來有神化名人的傳統,辛棄疾這種頂級愛國詩人,怎麼能有緋聞、有八卦、有狗血、有姦情呢?在90%提及辛棄疾的文字裏,都假裝他每天都苦大仇深、憂國憂民,人生極其苦逼。有人說,怎麼很難發現關於辛棄疾的性生活的記錄?一個文人,一個猛男,如果在正史和野史中都沒有一次勃起——那不是男人,那是天線寶寶。

於是,有毅力的前輩們一頭扎進史料,瘋狂尋找辛棄疾的情感線索,發現,這傢伙精力充沛啊。據考證,他正妻就有三個,趙氏、範氏、林氏,而侍妾保守估計至少有6個:整整、錢錢、田田、香香、卿卿、飛卿,其共性是名字都別具夜總會韻味。這些名字多是從辛棄疾的詞中考證出來的,“嬌癡卻妒香香睡,喚起醒鬆說夢些。”“何處嬌魂瘦影,向來軟語柔情,有時醉裏喚卿卿,卻被旁人笑問。”調情聖手辛大人,你好忙。

一夜情也是必備的,不然人家寫詞怎麼能保持靈感可持續性迸發呢?說那些纏綿悱惻的愛情詞統統都是以政治境遇自喻,這闡釋會不會太牽強了點?辛棄疾都會聽不下去,要穿越過來澄清的。他的《南鄉子·舟行記夢》基本上就是一次船上的豔遇實錄:“欹枕艫聲邊,貪聽咿呀醉眠。夢裏笙歌花底去;依然,翠袖盈盈在眼前。別後兩眉尖。欲說還休夢已闌。只記得埋冤前夜月,相看,不管人愁獨自圓。”另一首《霜天曉角·旅興》則是酒後亂性:“吳頭楚尾,一棹人千里。休說舊愁新恨,長亭樹,今如此!宦遊吾倦矣,玉人留我醉,明日落花寒食,得且住,爲佳耳。”

至於逛妓院,只能算是古代文人的常規活動了。據說,辛棄疾和好友劉過去嫖妓,還與一都吏令爭風吃醋。辛棄疾夠賤,以官大壓人,狠狠地敲人家一筆竹槓——忘了說,斂財這一方面,辛棄疾還是頗有幾手的,這是他被彈劾的另一個重點。他40多歲就蓋了別墅,自己搞的設計,也不算很大,面積超過十幾個足球場吧。連大名人朱熹去參觀,在此樓和彼樓中險些迷路,瞬間變成劉姥姥,回去還跟陳亮八卦,說這別墅華麗到閃得他眼花。貌似辛棄疾的別墅還不止這麼一處,高興了又去瓢泉旁邊蓋了一座,人家“智者樂水”,沒有在別墅邊人工造一條河,只是就着水邊蓋別墅,已經算很節制啦。當他的朋友也超爽,他出手闊綽啊,和劉過一見面就送他兩千貫,還要給陸游蓋房子。有個同事家裏窮,死了都沒錢下葬,他順手給同事家送了一筆厚禮。他還給一個死了幾年的朋友花錢出版一部詩稿,當時那印刷條件,要出版一本書,跟買一輛奔馳差不多的花費吧,完全是奢侈行爲哦。香港大學羅忼烈教授還專門寫文考證他的經濟狀況,學者們只好非常隱晦地說,也許、可能、或者、不太確定,辛棄疾有那麼一點點貪污行爲,至少也是利用職權搞了錢的,不然他賦閒在家十幾年,憑什麼過得那麼闊綽?

噓,愛國詩人怎麼能貪污呢,太不符合主流歷史觀了。大家都捂住耳朵,假裝沒聽見!


3.這世上,男男友情是個冷笑話

寫手的職業道德之二,就是必須來點男男姦情。不然,就是沒覺悟、沒底線、沒人性!簡稱禽獸不如。

陳亮,你娃再不上場作者大人我就會被罵死了。

陳亮是who啊?

辛棄疾的緋聞男友啊。陳亮形容辛棄疾的長相是“眼光有棱,足以照映一世之豪,背胛有負,足以荷載四國這重”,這敘述,這描繪,不是愛情是什麼?

坦白說,陳亮和辛棄疾的關係,在所有歷史評論中,都是放到友情區來討論的——我以前少不更事,也是這樣相信的。後來樹立了正確的人生觀,才明白,這世上,男男友情是個冷笑話。好多以前看不懂的事,都懂了。比如屈原爲什麼失寵於楚懷王就要肝腸寸斷去投江、諸葛亮爲什麼要鞠躬盡瘁爲劉備……

其實,陳亮也不像個受,一點也不溫婉啊。

他是個狂人。《宋史》上說,陳亮“生而目光有芒,爲人才氣超邁。喜談兵,論議風生。下筆數千言立就。”他19歲時便寫出了《酌古論》,《又甲辰秋書》、《經書發題》等論文曾在國家核心刊物上發表,被稱作“國士”,約等於熊貓,國寶級人才啊。他牛在一個普通書生,不知道吃了哪個牌子的雄心豹子膽,連續三次給皇帝上書,要求南宋雄起,廢除和約,對金宣戰。他還要求皇帝親自接見他,以便當面討論一下具體策略。這個大膽炒作很成功,轟動了整個臨安城。

本來皇帝是要送他一個官職的,結果,陳亮毫不領情,說自己上疏是爲了振興國家又不是爲了謀一己私利,免了,拍拍屁股就走人,夠灑脫。

辛棄疾和陳亮最着名的約會是公元1187年,辛棄疾被彈劾之後賦閒在家,苦悶又脆弱,需要愛情(專家們撒嬌:明明是友情)的撫慰。於是,陳亮從浙江千里迢迢趕到江西,去看望辛棄疾。辛棄疾正生病呢,看到陳亮的臉,瞬間痊癒了。這是什麼的力量?請自行完形填空。

這場約會本來還有朱熹要參與的,朱熹臨時說了個藉口不來了,爲什麼?即使宣揚“存天理滅人慾”的朱熹,也懂得不能當電燈泡這條做人的基本道理嘛——偷偷說,朱熹和辛棄疾也是有點小曖昧的,兩人誇起對方來,那真是浮誇又大膽。不過,這點小動靜跟陳亮和辛棄疾的互動相比,太拿不出手了。

南宋詞人辛棄疾:中國文壇空前絕後的第一殺人狂! 第2張

辛棄疾和陳亮熱烈交流了10天,10天啊!兩人在鵝湖同遊、瓢泉共飲、長歌相答、你儂我儂——這就是南宋詞壇上有名的“鵝湖之會”——讓兩個大男人的約會傳爲佳話,南宋對同性戀的寬容快趕上荷蘭了。Happy了十天之後,陳亮有事,不得不走了,才走了一天,辛棄疾就相思難耐、傷痛欲絕,駕車抄近路,想把陳亮追回來。追呀追呀,心急如焚啊,追到蘆溪河渡口的鸕鶿林,天色已晚,雪深泥滑,車馬實在無法前行。辛棄疾頓時成了“心氣急”,無奈之下,只能借酒澆愁,恨飛機發明得太晚。這個時候,還說二人是友情,只能斗膽說專家們裝純了……

辛棄疾連夜發了篇微博,用一首《賀新郎》向陳亮表白,字字深情。“佳人重約還輕別。悵清江、天寒不渡,水深冰合。路斷車輪生四角,此地行人銷骨。問誰使、君來愁絕?鑄就而今相思錯,料當初、費盡人間鐵。長夜笛,莫吹裂!”他做幽怨狀,怪陳亮那麼輕易地就和自己分別了。誰讓你來的?你來了又走,害得我現在無限憂傷,討~厭~

旅途中的陳亮也連續幾天失眠,半夜看到這首詞,激動不已,迴應辛郎的感情,“樹猶如此堪重別。只使君、從來與我,話頭多合。行矣置之無足問,誰換妍皮癡骨。但莫使、伯牙弦絕……”

辛棄疾再回:“我最憐君中宵舞,道男兒到死心如鐵。看試手,補天裂。”辛棄疾爲陳亮心痛啊,親愛的,別難過,讓我們一起做女媧吧,把殘缺的天修補完全。太!感!人!了!

二人情書往來,好不熱烈。後來,陳亮因家僕殺人被指爲主謀而入獄,辛棄疾動用了他在官場的全部人脈資源加以營救。陳亮出獄後,參加科舉,被神經病皇帝宋光宗欽點爲狀元,命他去南京當官。陳亮正準備去呢,結果因急病而猝死,辛棄疾得知他的死訊,幾乎崩潰。

不過,辛棄疾的死倒是沒有什麼豔情色彩。公元1207年,病中昏睡了很久的辛棄疾忽然睜開眼睛,大喊幾聲“殺賊!殺賊!殺賊啊!”對於他這個死前呼告,上頭表示很滿意,這是愛國詩人應該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