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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被看好的政治婚姻:“荷蘭國父”奧蘭治親王與歐洲最顯赫的女繼承人安娜公主的結合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2.93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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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學歷史教科書中,我們都曾學過被譽爲“荷蘭國父”的奧蘭治親王威廉反抗西班牙統治,領導荷蘭獨立戰爭的知識。而他的一樁不幸的家庭醜聞,雖然歷史影響力無法與“納斯爾塔事件”“亨利八世離婚案”等桃色花邊相提並論,但也轟動一時,給這位百折不撓的英雄人物增添了幾分悲劇色彩。

不被看好的政治婚姻

1561年,28歲的奧蘭治親王威廉與來自薩克森的17歲的安娜公主在布魯塞爾締結良緣。這樁婚姻備受當時歐洲上流社會的矚目,說起來威廉還有點高攀。因爲安娜是薩克森選侯“名人”莫里斯唯一的孩子,是歐洲最顯赫最富有的女繼承人之一,她這個檔次的公主婚配對象一般都是王室成員。而奧蘭治的威廉雖然繼承了奧蘭治親王領地和分佈在尼德蘭的一些地產,但出身只是神聖羅馬帝國的拿騷家族的旁支,和薩克森選侯相去甚遠,只不過由於他從小在“世界的統治者”查理五世跟前被撫養長大,是老皇帝最喜愛的青年才俊,才成了哈布斯堡宮廷裏的紅人。

威廉在18歲的時候結過一次婚,已經有了一雙兒女,只因妻子不幸在七年後撒手人寰而成了鰥夫。因此安娜的監護人,她的叔叔薩克森選侯奧古斯特一開始就不太贊成這次聯姻,尤其當安娜的求婚候選人裏還有瑞典王位繼承人這樣的貴胄。但最後,出於拉近與哈布斯堡王室關係的考慮,莫里斯放棄了消極態度。

不被看好的政治婚姻:“荷蘭國父”奧蘭治親王與歐洲最顯赫的女繼承人安娜公主的結合

這樁不被家長看好的婚姻果然命運多舛,婚後才幾個月,奧蘭治親王夫婦不和的消息就傳得沸沸揚揚。安娜從小在溺愛中長大,又沒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因此養成了幼稚、孤僻而傲慢的性格,威廉在給奧古斯特等安娜孃家人的信中對此抱怨不已。雖然兩人婚後三年就生了三個孩子,但感情並不和睦,雪上加霜的是,在1566年兩人的長子不幸夭折之後,安娜悲傷過度,陷入抑鬱,又養成了酗酒的毛病。

 尼德蘭革命中的家庭生活

在一般家庭,出了這種狀況,婚姻要修補起來都得費一番功夫,但威廉這時候可沒空多看顧妻子。尼德蘭局勢此時風雲突變,加爾文宗新教徒掀起了以“聖像破壞”爲標誌的大造反運動。起初,威廉竭盡所能平息事態,希望在羣情激憤的尼德蘭人和對自己有恩的哈布斯堡統治者之間達成和解。但事與願違,查理五世的兒子西班牙國王費利佩二世派出了他最得力的宿將阿爾法公爵率大軍進駐尼德蘭,隨後對新教徒以及新教同情者大開殺戒。威廉拍案而起,在西班牙軍隊開進前夕,向費利佩遞交了辭呈,攜妻兒返回老家拿騷的迪倫堡,從此正式與哈布斯堡家族決裂。

反叛對安娜並不陌生,她的父親莫里斯就是因爲領導德意志諸侯造皇帝的反,在她三歲那年就在戰場上一命嗚呼。現在丈夫也要跟哈布斯堡的君主決裂,安娜是老大的不高興,一來以後肯定不會有好日子過了,二來這與薩克森選侯鞏固和哈布斯堡家族關係的政策背道而馳。而且,威廉已經從天主教改宗加爾文宗新教,而出身薩克森的安娜是路德宗,這兩派新教的矛盾一點不比他們各自和天主教的矛盾小。

威廉在德意志散盡家財,招募僱傭軍反攻尼德蘭,但面對強大的西班牙軍隊,造反談何容易。他和胞弟拿騷的路易指揮的兩路軍隊都被阿爾法公爵輕易擊敗,另一位胞弟阿道夫還因此戰死沙場。在此期間,安娜一直住在迪倫堡,和丈夫聚少離多,1567年,她孤獨的生下第四個孩子。雪上加霜的是,西班牙政府因爲威廉的軍事行動,宣佈他爲叛賊,把威廉在尼德蘭的土地和財產,包括安娜的嫁妝,全部沒收了。

安娜的生活一下子拮据起來,而且在寄人籬下的日子裏,威廉母親的嚴格管束也讓她倍感壓力。於是1569年,安娜在一番與婆家激烈爭吵之後,帶着孩子舉家搬到了科隆。但威廉由於戰場上的失利,此時已財盡力竭,無法爲家庭提供多少開銷,安娜便向婆家索要訂婚時承諾的聘金12000古爾登金幣和兩處城堡的地產。對拿騷家族而言,安娜此時發難,無疑是在扯正焦頭爛額的丈夫的後腿,也給拿騷家族已經岌岌可危的財政狀況火上澆油。同時,安娜還找到一個從安特衛普逃難來的加爾文宗律師約翰·魯本斯,僱他當顧問,爲她打官司,以期討回一些留在尼德蘭被西班牙人沒收的財產。

地位懸殊的婚外情

這位約翰·魯本斯本人也許名不見經傳,但他的兒子彼得-保羅·魯本斯可太有名了,就是《弗蘭德斯的狗》中小主人公至死都要看上一眼他的作品的那位大畫家,當然這是後話。魯本斯律師和安娜或許基於共同的流亡背景,或許都與配偶聚少離多寂寞難耐,總之隨着頻繁的接觸,開始了一段地位懸殊的不倫之戀。

1570年的聖誕節,忙於造反大業的威廉偷得閒暇,和家人團聚,表面上,家庭氣氛空前和睦融洽。轉過年來的1月,安娜甚至帶着孩子拜訪了她厭惡的迪倫堡,並表示可以不追討她的聘金。但意外懷孕讓她的婚外情事東窗事發,也坐實了一切風言風語。拿騷家族立即行動起來,逮捕了約翰·魯本斯,勒令兩人要麼主動認罪爭取寬大,要麼直接處死魯本斯。在巨大的壓力下,安娜簽署了自供狀,身陷囹圄,就此與丈夫和她的孩子們離別,至死也沒有再見,陪伴她的只有當年八月出生的私生女克里斯蒂娜。

這樁婚姻悲劇本就到此結束,但安娜有權有勢的孃家不願就這麼賠了夫人又折兵。薩克森的奧古斯特選侯把官司打到帝國法院,要求“盜匪和叛賊的領袖”奧蘭治的威廉返還侄女的嫁妝,指控已經再婚的威廉犯了重婚罪。但這一切不過是出於薩克森家族的面子和利慾,與親情無關。1575年,安娜本人被拿騷家族移交給薩克森,克里斯蒂娜被留在了拿騷家族。奧古斯特完全沒有讓這個喪風敗俗的侄女重獲自由的打算,把她囚禁在德累斯頓。悲痛萬分的安娜試圖自殺,但沒有成功,兩年後她就在監禁中匆匆走完了33歲的人生道路。

沉默者威廉此時還在百折不撓的和西班牙人進行艱苦卓絕的鬥爭,並最終爲尼德蘭的獨立事業付出了三個親兄弟和他自己的生命的代價,贏得百世流芳的美名;約翰·魯本斯的妻子是這場婚外情的另一個受害者,但她頑強地獨自撫養着衆多孩子,並且竭盡所能營救自己的丈夫,在她的不懈努力下約翰·魯本斯於安娜去世的當年獲得釋放,與家人團聚並生下了未來的大畫家。只有薩克森的安娜,在顯赫無比的家族墓地中以一塊不起眼的無名墓碑概括着無奈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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