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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說司馬光與王安石之間的關係變化 司馬光爲什麼要反對王安石變法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4.78K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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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編給大家帶來司馬光和王安石變法,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看一看。

司馬光反對王安石變法並不是爲了自身利益。司馬光有着自己一整套治國理政的邏輯,甚至在政治目的上跟王安石是相同的,只是手段上與王安石有異。下面就簡單聊一聊司馬光與王安石變化之間的複雜關係。

一、王安石變法的目的是爲了維護趙宋統治,司馬光的政治目標也是如此

從本質上看,王安石變法是宋朝統治階級的一次自我調整。從王安石以及支持變法的宋神宗的動機,以及變法的實踐來看,本次變法的目的是爲了富國強兵,鞏固和加強大宋統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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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安石變法不會考慮或者代表底層民衆的利益。一個比較權威的觀點是,中國宋史研究會會長鄧廣銘先生在《中國十一世紀時的改革家王安石》一書中寫道:“在(王安石)各種新法推行了十多年之後,佃農、半自耕農以至部分自耕農農的生活情況,幾乎沒有比變法以前得到改善”、“各地仍陸續爆發了規模大小不同的農民起義事件,正是各地勞苦大衆對新法做出的最明確的評價和表態”。

從王安石變法的目的上看,王安石變法不可能維護底層民衆利益。相反,其變法不僅增加了底層民衆的負擔,而且加強了對底層的控制(如保甲法)。而司馬光的政治主張與王安石是一致的,司馬光也不會考慮底層的利益,他考慮的是如何維護大宋的統治。雖然,司馬光說過“民疲而不恤,則聚爲盜賊”之類的話,但他的出發點是擔心“國家有壘卵之危”,而並非體恤底層大衆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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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當時,司馬光與王安石對於彼此的評價是“趨向雖殊,大歸則同”。因此,他們兩個人的政治目的大體一致。所以,問題就來了。那麼司馬光爲什麼要反對王安石變法?以及反對變法中的那些內容呢?

二、司馬光反對變法,主要是不同意王安石解決大宋三大冗的理念和手段

自太祖登基到宋神宗熙寧二年(公元1069年),大宋已立國109年,各種政治弊端都開始顯現。比較公認的三大冗,是冗官、冗兵、冗費。當時,但凡有抱負的士人官僚,都認爲必須解決這三大問題。惟其如此,大宋才能持續健康發展下去。王安石和司馬光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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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關鍵的問題在於,司馬光和王安石解決三大冗的方式不一致。司馬光注重傳統,比較中庸;而王安石則比較激進,主張“天變不足畏,祖宗不足法,人言不足恤”。

故而,二者之間存在着不可調和的分歧。另外,王安石重法治,而司馬光重人治。

司馬光對於大宋的弊端的認知以及解決方案,並沒有超越同代其他官僚。他認識到了朝局的問題所在,但又不像王安石那樣有系統性的解決方案。他只強調從人治的角度,慢慢改變弊端,加強大宋統治。但具體怎麼辦,他並沒有落地的方案。

而王安石則不同,他從法治的角度,提出了一整套解決方案。雖然有些新政措施並不能解決問題,甚至會導致與預期相反的後果。但畢竟,王安石有着自圓其說的邏輯體系。

這也是爲什麼王安石是主動變法的一方,而司馬光僅僅是在王安石推出的新政中找錯誤和不足。具體而言,從三冗的角度看,司馬光對於王安石的新政有以下不同的意見。

(一)冗官方面:司馬光反對王安石的“以冗增冗”

宋真宗景德年間,朝廷上下官員不到1萬人,到宋神宗元熙年間的變法前夕,統計的官員人數約2.5萬人,60年間增加了約3倍。如果加上“臺寺之小吏”之類的編外人員,那麼增加的官吏人數就遠遠不止3倍了。龐大的官僚,給大宋帶來嚴重的後果。

第一是,國家養官吏的成本日漸增加,給財政造成了沉重的負擔。第二是,造成了人浮於事,機構尾大不掉,國家機器運轉不靈的窘境。

所以,當時很多士大夫都奔走呼號,認爲整頓官僚機構、澄汰冗官是“當世之務,莫急於此”。而王安石和司馬光都知道這種冗沉的官僚機構的危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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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奇怪的是,王安石的新政,並沒有把整頓吏治作爲重點,而是持增設機構能減少費用的觀點(“增創官司,所以省費”)。不知道這是否跟現代社會所謂的爲了提高效率,而不斷增加信息化部門,進而創設了很多新的崗位是相同的考慮。

王安石的這種做法,司馬光肯定是無法理解的,他指責王安石創設新機構的做法是用冗餘代替冗餘(“設官則以冗增冗”)。這大概是司馬光與王安石在冗官方面的分歧。

(二)冗兵方面:司馬光反對王安石的“募兵制”

大宋的冗兵,的確是非常可怕的一個問題。錢穆先生在《中國曆代政治得失》一書中提到:“北宋採取募兵及養兵政策,國家還需要不斷招募新兵,但舊兵又不退役。於是,國家的軍隊越來越龐大。就拿禁軍來說,宋太祖開國時只有20萬,太宗時增加至66萬,仁宗時增加至125萬。這麼龐大的軍隊,對外沒有什麼戰鬥力,但對內卻是尋釁滋事的好角色。國家財政要負擔如此鉅額的軍隊開銷,其負擔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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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到宋神宗之時,朝廷內外普遍認爲,目前冗兵問題已經導致國力無法承受的地步了(“今宮冗兵多,民力不勘”)。而司馬光主張“養兵之術,務精不務多”,但他對於目前的北宋的兵制沒有改變的想法。

王安石則不然,他不光想精簡軍隊,更重要的是想改變兵制,將募兵制改爲徵兵制。在這一點上,司馬光激烈反對。王安石以《保甲法》位手段,試圖推行兵農和一的制度。但這在當時很難推行下去,其中一個比較實際的問題是,那一百多萬的禁軍怎麼處理?弄不好就會發生兵變。而司馬光批評《保甲法》讓農民捨棄耕桑,而專事戰爭,如此會損害國家的財政收入。這是司馬光和王安石的第二個分歧點。

(三)冗兵方面:司馬光反對王安石的“僅開源不節流”

我們後世人都說大宋繁華,那副著名的《清明上河圖》就能說明。但大宋的冗費也差不多是歷朝之最了。由於崇尚奢華,國家財政入不敷出是很平常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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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當時有不少士大夫都反對奢華之風,呼籲減少國家開支。宋神宗登基之後,不少大臣都勸說皇帝:“財用者,生民之命,爲國之本,散之甚易,聚之實難“。

而司馬光更是厲行節儉的擁躉,他強調 “養之有道,用之有節”,“側身克己,痛自節約”。同時提出“節用之道,必自貴近始”,也就是主張從皇帝及皇親貴戚、士大夫階層帶頭做到躬行節儉。

但從人性的角度看,司馬光的主張註定是失敗的。因爲,人性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在沒有監督懲罰機制的約束下,僅僅靠提倡和呼籲,是無法達到效果的。

或許王安石認識到了這部分,他的主張就跟司馬光完全不同。爲此,二人還在御前進行了一場激烈的辯論。司馬光認爲“方今國用窘竭,非痛裁省浮費,不能復振。”王安石卻認爲“窘乏非今日之急,得善理財者,何患不富?”司馬光反駁:“善理財者,不過浚民之膏血耳。”

他們的觀點大意是,司馬光主張厲行節儉(也就是節流),但王安石認爲節儉並非當務之急,如果能增加財政收入,那麼國家何愁不富(也就是開源)。但司馬光認爲王安石所謂的開源本質上是搜刮民脂民膏,增加民衆負擔。

他們兩個人各執一詞,但實際上都無法解決冗費的問題。前文已經說過,司馬光僅僅提倡節儉無法有效制約奢靡之風。而王安石所說的增加國家財政,在實踐中也會困難重重。一方面的確存在司馬光所說的加重民衆負擔的嫌疑(增加財政收入最直接的就是加稅,如此一定會加重民衆負擔);另一方面,增加的收入到底能有多少能流入中央政府?因此,在冗費的解決方案上,司馬光與王安石是南轅北轍,完全不同的理念。

最後,綜合來看,司馬光和王安石,都想通過自己的執政理念來改善國家的種種弊端(冗官、冗兵、冗費)。區別是司馬光認可溫和中庸的方式慢慢改,而王安石則想採取較爲激進的變革方式。最終的歷史證明,王安石沒有成功,司馬光也沒有實現自己的目標。有些問題,明明知道,但就是無法解決,這就是歷史,真實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