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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十九回:女元帥起義勤王 衆義士齊心殺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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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是清代呂熊著白話長篇歷史小說,又名《石頭魂》《大明女仙傳》,成書於清康熙年間。《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會現實爲背景,集中描寫了唐賽兒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同燕王朱棣統轄的軍隊進行的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表彰正義,抨擊邪惡,宣揚了“褒忠殛叛”的主旨,並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內部不可調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衝突,流露出一些進步的民主思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十九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建文四年六月朔,月君返至山東,燕王已下江南。濟上一帶地方,皆經兵燹,城市荒涼,禾黍蕭條,不勝感慨。即同鮑師先到董家莊上。曼師笑迎道:“好遊好遊!你的仇家,竟自輕輕便便過去了。”月君道:“我若在此,何難擒之。”鮑師道:“他有他的時,我有我的運,而今方合着機會哩。”董彥杲道:“昨有下路人來說萬歲爺徵召勤王兵入衛京師,南北阻隔,詔書竟不能到這裏,而今竟無一人敢赴國難者。”月君曰:如此,我便勤王。從來草莽義師,原不必有詔書。明日與君等歃盟,倡起豪傑,竟下江南。我看卸石寨好個形勝地方,可先取來安頓諸公家口,免生反顧之虞,何如?”彥杲道:“這個寨內,多有好漢子在某部下,皆可一呼而集。其山岡上有大寺一座,名寶華寺,向爲少林僧居住,教習槍棒,今已空着,就可藉此創立營寨,最爲便利。”月君道:“這是了。但舉大事,全以忠義兩字爲主,使天下之人,鹹知我等真爲國家之難,不是私有所圖,以僥倖富貴。武王曰予有臣三千,唯一心,庶可以倡之於始,而收之於終,不作烏合之衆,聚而忽散,方是大丈夫的事業。”彥杲等大聲應道:“某等素有義氣,向來爲盜,尚不肯苟且,何況勤王。願奉聖後爲主,悉聽指揮,雖赴湯蹈火,亦所不避。”鮑師道:“還有件緊要的,大軍未發,糧草先行,馬匹車輛軍器等項,皆不可少,須預爲酌定。”彥杲道:“合計我等與賓鴻部下有馬三百餘匹,車八十多輛,米糧五千餘石,兵器人人自有。”月君道:“車馬俱勾,兵糧雖少,我有白金數萬,可以接濟。”即在三日內立壇設誓,發兵啓行。

於是彥杲等各將家眷遷至卸石寨,先在莊上豎起一杆九龍雲緞鵝黃色勤王義旗,又左右兩杆金黃旗,一書“招納忠義”,一書“廷攬英雄”。又製造一杆銷金五鳳錦鑲邊絳紅號帶素綾心子元帥旗號,泥金寫上“太陰仙主大元帥”七個字,並大纛與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五彩旗幟,皆一一整備。一面殺牛宰馬,邀集了衆好漢義士,於第三日清晨,震炮三聲,大開莊門,各項旌旄旗姮,劍戟矛盾,擺列得整整齊齊。董彥杲、賓鴻等,敦請月君升座,伐鼓三通,齊來參謁,爭見得:霞帔霓裳,端的凌虛仙子;雷鳴電激,居然討逆元戎。

《女仙外史》第十九回:女元帥起義勤王 衆義士齊心殺賊

衆將士正在那裏吹波盧,擊刁斗,候大元帥發令,忽見有一官長領着二三十人來投軍。月君即命傳進,那人昂然而入,隨着兩個彪形少年,向上行個憲綱禮,與董、賓諸豪傑分賓主兩行坐下。月君道:“第一日就得豪傑,大事可成,請各道名姓來由。”那人道:“職姓周名縉,系永清縣典史。兩年來燕賊抗拒王師,某曾獻策於當事,多不見用。後各州縣皆降,職遂棄官,在山左看看機會,不意燕賊直逼神京,乃臣子死義之日。

職雖小吏,頗有忠心,前領家僮數人斬木爲兵,欲赴國難,於路結納此二少年。一位是瞿都督第三子名雕兒,其父兄皆已馬革裹屍。”彥杲接口曰:“可就是殺入張掖門瞿將軍麼?”縉曰:“然也。”又指那一少年曰:“此位是張皁旗的長子。張將軍陳亡,植立不僕,燕人猶謂未死,倒戈而奔。他與其父的武藝差方不多,故營中稱爲‘小皁旗’。兩人不但爲國,亦且爲父,君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在青州經過,聞元帥起義勤王,特來投身麾下,願隨鞭鐙。元帥大名,震動中州,足可寒燕賊之膽,區區等請效前驅。”月君獎諭道:“燕南淮北,大小臣工,如君立心報國者,能有幾人?宜乎兩位將家子相從而來也。只今牲醴既備,告祭天地,可隨我登壇盟誓。”誓表略曰:建文四年夏六月朔越有七日,臣唐姮等,誓告於皇天后土之靈曰:孽藩燕棣,反叛朝廷,進逼京師,將篡社稷。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臣姮曾奉上帝敕掌殺伐,玄女親傳道術,與義士董彥杲等,矢心戮力,共抒殉國之丹忱;秣馬厲兵,首倡勤王之義舉。雖蹈鼎鑊以奚辭,縱捐肝腦而靡悔。有渝斯盟,明神殛之。

主盟:太陰仙主大元帥唐姮、南海尊者曼陀尼,西池仙師鮑道姑。

同盟:參贊軍政周縉,左將軍董彥杲,右將軍賓鴻,前將軍瞿雕兒,後將軍董彥暠,督餉將軍董彥升, 先鋒將軍張皁旗,左哨將軍董翥,右哨將軍董騫,護軍將軍滿釋奴。

添注:其餘將校,尚有二十三人,各登姓名。

忽報有女將投軍,回他明日進見,他就打進莊來,特請將令。月君亟命放進。看那女將時:頭盤辮髮,耳墜雙環。身穿左衽之衣,足着拗文之襪。兩道蛾眉,彎如新月;一雙豹眼,朗若玄珠。面雖白而肉盡橫生,顴太高而骨亦聳露。腰懸兩口鋼刀,胸掛一囊鐵彈。

隨着三四個婦女,向着月君施禮。月君道:“女將軍來得正好,表尚未焚,且將名字添上,少間講話罷。”那婦人道:“小將名滿釋奴。”於是月君等皆對天拜誓,將校亦皆隨拜。

焚表已畢,即排筵宴。月君命照表上次序就座,令素英、寒簧與滿釋奴另坐一邊,月君、曼尼、鮑姑皆南向坐。各豪傑開心剖膈,儘量痛飲。月君問滿釋奴從軍情由,答道:“小將的丈夫是番將火耳灰者,近日已降於燕。小將細思,既做建文皇帝的官,如何又降別人,不肯依他,要到濟南投鐵兵部,恐女流不便,聞得元帥起義,星夜趕來的。”月君問:“汝胸前所掛何囊?”答道:“鐵彈五十枚,小將彈弓,百發百中。”月君取而視之,僅如龍眼核大,系是生鐵鑄的。又有一鐵圈,如龍眼大,月君問:“這個何用?”答道:“以此圈懸於百步之外,小將彈子打去,要在此中穿過。”月君隨令試之,三彈皆過圈中,衆皆喝采。當晚筵散。

次日整頓器械糧草完備,彥杲隨稟月君:“後院牆垣皆已打開,設立將壇了。”月君道:“極是,可傳集衆軍士在莊左右各支賬房宿歇。”到得黎明,月君升臺點將及兵士,共二千七百九十七名,馬三百八十三匹,即宣諭道:“汝等聽者:古來陣法之善,莫如諸葛之八卦,李靖之六花,皆從呂尚父太極圓陣內化出。我亦變得一陣,名爲五行陣,又名七星陣,其法即前後左右中五軍,中央爲土,東方爲木,西方爲金,前爲南爲火,後爲北爲水,爲五行之正炁,乃正兵也。南之前有先鋒一營,北之後有擴軍一營,左右各有二哨,爲五行之餘,炁,即爲奇兵。行則爲律,止則爲營,列則爲陣,本於一貫,至簡至易。若兵馬數多,則大營之中又可各分爲五軍,亦按東西南北中方位,自數百人起至於數十萬,皆可隨其多寡用之。如行動之時,先鋒先行,次則前軍,再則左軍,三則中軍,四則右軍,五則後軍。一軍之中,亦按前左中右後而行,二哨人馬,各在先鋒之左右。哨探敵人伏兵,若有警急,則與先鋒合兵,一面飛報接應。護軍在後,以防背後有意外之寇。此行則爲律也。如止息安營,及屯守結寨,即照五方之位,團團圎圎立五個大營,連先鋒護軍,共結七營,所以又名七星陣。倘有敵人夜劫,如入先鋒之寨,則前軍與左右應之;如劫護軍之寨,則後軍與左右應之;如劫左軍,前中後三軍應之;劫右軍亦如之。此止則爲營之道也。其列則爲陣者,即照安營之法,但把軍士列開,每營仍依五方之位,內有道路,外無陣門,圓如太極,圍若連環,有混元一氣之象。又可引而伸之,變作率然陣勢。敵人或在左邊殺人,是攻我之脅也,則前軍爲首以應之,後軍爲尾又應之,中軍右軍爲身,相引而合圍之。如長蛇之盤旋環繞,通身靈活,觸處可以援應。其先鋒擴軍左右哨,卻在重圍之外,以遏敵之救應,以絕敵之衝逸。若不經訓練,則陣勢分合變化未能熟諳。今看我令旗招展,演習一回,便知進退。”

《女仙外史》第十九回:女元帥起義勤王 衆義士齊心殺賊 第2張

乃令諸軍列開陣勢,命一軍殺入,月君在將臺上,以黃旗左右招引。左邊殺人者,前軍爲首,右軍中軍爲身,後軍爲尾;右邊殺人者,後軍爲首,左軍中軍爲身,前軍爲尾,合而圍之;若敵人多而勇猛,則先鋒護軍左右哨亦引作長蛇,首尾銜結,盤繞而重圍之。其前軍後軍,有先鋒護軍以庇之,敵人不能徑攻。或侵先鋒,或擊護軍,照依劫寨之法以應之。諸將莫不心服。月君隨於袖中取出軍政一折,令周縉宣示,共計一十三條:

聞鼓不進聞金不退者斬。行走亂其隊伍者斬。安營之後無故行動者斬。臨陣之時退後者斬。交兵之際不陷敵陣者斬。敵人拋棄財物拾取者斬。攻城已有先登不繼進者斬。前軍被圍不救援者斬。漏泄軍機者斬。軍中煽惑流言者斬。殺良民者斬。劫奪子女財物者斬。壞人房舍墳墓者斬。

諸將聽宣已畢,月君下令曰:“我法至簡至嚴,犯者不宥。其外罪輕者,悉與記過以功准折,若記過二次無功者,軍法捆打。”衆將士皆躬身齊應道:“謹遵約束。”

月君隨取劍丸拋起,在合抱大樹根前一轉,如天崩地裂,平截倒於地下。曰:“以此開刀。”就掣在手中,向西一指,片刻間,空中飛下兩個大箱。即命彥升打開,皆是白金,每錠十兩,軍人各賞一錠。

月君又傳令道:“五軍旗號衣服,各用方位顏色。前軍純赤,中軍鵝黃,後軍黑,左軍青,右軍白,先鋒用紫,左右哨衣綠,護軍衣茜紅,督餉用金黃。唯頭上巾幘,十軍皆用絳紅。前後左右將軍各領馬軍五十、步兵四百五十。五人爲伍,十伍爲隊,十隊爲一軍。每隊有將校領之,五隊有偏將轄之,大將總督一軍。先鋒領馬軍五十、步兵一百五十,偏將一員,將校四員。左右哨將軍,各領騎兵二十四名。護軍所領依前鋒之數,督餉所領依大軍之數。各兵士所用軍器,前已吩咐董、賓二將軍,總與將主一律,用槍者合營皆槍,用刀戟者合營皆刀戟,不但壯觀軍威,且可辨別部屬。今日夜半當下大雨,四日方止,六月十三日黎明,方可起行,我用縮地法,三日內便至淮上也。”

隨下將臺而散。

其夜果大雨,至十三日方晴,軍士旗號衣服皆已製備,五更祭纛,黎明放炮發兵。月君中軍,自有神兵三百,皆金甲黃袍,形狀奇怪。衆軍觀之,莫不踊躍。十五日晚,先鋒已至桃源。左右哨探得有梅駙馬招募十萬軍兵,屯紮淮安,稟請元帥將令,作何進止。月君問周縉:“汝可知道梅駙馬是怎樣的人?”

答道:“駙馬名殷,尚的寧國公主,高皇帝臨崩,曾以誓書遺詔授之,託付幼主。前日燕王統兵南下,遣人假道進香,駙馬曰進香皇考有禁,割其使者耳鼻遣還,所以燕王從泗州繞道渡淮去的。”月君曰:“若然,是貴戚之忠臣。汝可前往進謁,具述願爲駙馬前部,渡江勤王之意,看他允否。”周縉回來稟覆道:“駙馬雲兵系新募,未知紀律,帝命鎮守淮安,未奉調遣,不敢輕動。且燕王兵將甚銳,汝等烏合之衆不異驅羊鬥虎,心雖忠義,無濟於國,宜速回去,慎毋生亂。”月君道:“懦夫耳。”

遂命掣兵由泗州從燕師南下之路而行。

那泗州守將周景初,是已降燕的,聞有勤王兵經由城外,遂點集馬步三千,出城迎殺。正值左將軍董彥杲排開陣勢,景初期其兵少,一擁殺將過來。不知彥杲部下皆挑選精勇響馬,用的軍器皆是長矛,大呼奮殺,無不以一當十,而右將軍賓鴻已到,舞動大刀橫殺過去。景初挺槍來敵,剛只一合,被賓鴻連盔帶腦及肩削去半邊。主將已死,全軍大潰,勢如山倒。景初之弟飛揚,率一千爲後應,反遭敗兵衝得四分五裂。飛揚奪路而走,被彥杲攔住,大喝“死賊囚”,蛇矛到處,正中前心,直透後背,竟做了穿心國的死鬼。賓鴻部下的大刀手,與彥杲部下的長矛手,合力掩擊,直追至城濠邊。敗兵爭搶吊橋,大震一聲,橋樑中折,盡皆落水,只得繞濠而走,被董、賓二將殺得罄盡。回至大路,見各軍皆已列營駐下。月君大喜,贊二將軍曰:“真山東豪傑也!”計點軍士,一個不少,止有三四十名帶傷,發在護軍營內調養,挑換精銳補伍。即傳將令;三更造飯,四更起行,明日要渡淮河。

那時淮之南岸,燕王留精兵四千,令大將房寬、番將款臺屯守,船隻盡收過去,以防北來人馬。燕兵望見北岸有一軍遠遠到來,報知將主,房寬道:“此必勤王兵也。”隨諭款臺:“來軍身無鎧甲,營少旗幟,系是嘯聚之兵。汝可領一千軍前去截殺,我當隨後接應。”款臺渡得河來,先鋒小皁旗已到。款臺橫槊躍馬喝問道:“何方草寇,來此送死?”張先鋒執着皁旗揚示道:“沒有驢耳的,不聞得皁旗張將軍麼?”款臺道:“張皁旗爲我大兵所殺,汝這賊人尚要假這死鬼名字。”小皁旗大怒,挺槍直取款臺,款臺舞槊來迎。戰有五十回合,小皁旗從刺斜裏佯敗而逃,賺得款臺追來,拔取兩箭在手,先搭一枝射去。款臺聞得弓弦響,側身忙躲,箭翎從耳邊擦過,不提防又一枝來,恰中左眼,貫腦而死。原來小皁旗善放連珠箭,神鬼莫測的。

時房寬才渡南岸,見款臺落馬,吃了一驚,大揮軍士掩殺將來,把董翥、董騫圍在垓心。小皁旗殺入重圍,奮力死戰,不能透出。方在危急之際,瞿雕兒、董彥杲二軍齊到,把燕軍衝做三段。雕兒一枝畫戟,如電掣風飛,纏住房寬,走又走不脫,敵又敵不過,心中慌亂,轉眼間戟鋒貫入咽喉。可憐房寬降燕,本欲偷生,誰道死於非命。賓鴻、滿釋奴二軍又到,合力攻殺,燕兵後阻淮水,欲逃無路,被勤王諸將士裹住,如砍瓜切菜,殺個盡興。也有溺水而死者,剩不得數人逃去。彥杲等方收住軍馬,並拿獲船中水手十多人,解至中軍。月君命賜之酒食,問以京師消息。回稟道:“聞說建文皇帝與劉皇后闔宮自焚,燕王自做皇帝了。”鮑師袖佔一卦,道:“燕藩即位是真,建文未死,已隱向東南方去。”月君道:“若皇帝已崩,我徑取北平,再定中原,後伐江南,以圖混一。若行在有信,當先取中原,迎駕復位,而後渡江問罪,則人心響應,勢如瓦解矣。煩師太太一到金陵,訪個確音,再行商議。”

鮑師去後,月君查點軍士,死亡者二十七名,帶傷者五十九人,吩咐董彥杲錄其名姓,以俟憂恤,遂掣兵且回卸石寨。

自此山東義士,人當作虎賁三千;卻有洛下才人,天遣來龍圖十萬。要知分曉,且看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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