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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有哪些經歷?爲何不受朝廷重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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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國文學史上,這黃庭堅亦可謂是大名鼎鼎之人了,他在詩歌方面了與蘇東坡並稱“蘇黃”;在詞作上與秦觀並稱“秦黃”;在書法上更是與蘇軾、米芾和蔡襄並稱爲“宋代四大家”;但真真讀過,讀懂他作品之人怕是不多。

黃庭堅似乎是個被邊緣化的人物,如宋之朱敦儒,民國之黃侃一樣,名頭不小,但認知率很低,除了書法因拍賣創新高而偶被人提及外,大概也就一句“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時常被些文人掛在口中了。

當然,也許我這樣說會引來一片地磚瓦片石,斥爲不懂詩,這個我認,我也僅是一愛好者而已,我所指的是同我一樣的很多一般地文學愛好者,資深的當然另當別論。

黃庭堅有哪些經歷?爲何不受朝廷重用呢?

黃庭堅,字魯直,號山谷道人,洪州分寧人,即今江西修水人,北宋詞人、書法家,爲盛極一時的江西詩派開山之祖,進士出身,歷官葉縣尉、北京國子監教授等職,後擢起居舍人。紹聖初,新黨謂其修史“多誣”,貶涪州別駕,安置黔州等地。徽宗初,羈管宜州卒,年60歲;高宗時追封直龍圖閣士,加太師,諡號文節。

從上述簡介看,這黃庭堅一生做的官也不大,且最後死於“監視起居”之異鄉,很是悲催,可能他是“蘇門四學士”中最悽慘之人了,按說他雖是蘇門弟子,名聲在當時也是很大,卻並沒有參與黨爭,於新政似乎是個旁觀者,緣何也被蔡京一流之人痛恨,必欲置之死地而後快呢?是因爲他是蘇門弟子就要遭此厄運嗎?不懂。

騎牛遠遠過前村,吹笛風斜隔岸聞。

多少長安名利客,機關用盡不如君。

黃庭堅有哪些經歷?爲何不受朝廷重用呢? 第2張

這首名爲《牧童詩》,是黃庭堅七歲時的作品,算來也是神童一枚了,但駱賓王的《詠鵝》相比,他這首詩全無孩童的天籟純真之情,似乎是一個在朝堂上的老政客,在倦怠了爭鬥後的幡然醒悟之作,如果此詩真爲黃庭堅所寫,是不是可以說他自孩童之時起,便將名利場看了個透徹,這也有點不可思議哈。

十五歲時父親逝世,由於家境不好,他於是跟着舅舅生活,並隨之在淮南一帶遊學,在揚州被當時的大詩人孫覺所賞識,於是便將女兒蘭溪許配給他。

21歲時黃庭堅參加了鄉試,題目爲《野無遺賢》,他試卷中的一句“渭水空藏月,傳巖深鎖煙”使主考官拍案叫好。說其“不特此詩文理冠場,他日有詩名滿天下。”並取爲第一名,時人稱爲黃解元;期年,赴京再試,高中進士,授汝州葉縣縣尉,從此步入仕途。

白鶴去尋王子晉,真龍得慕沈諸樑。十年往事如飛鳥,一日傾愁對夕陽。

遺老能名唐郡邑,斷碑猶是晉文章。浮雲不作苞桑計,只有荒山意緒長。

這首詩名爲《初至葉縣》,當是其早年作品,從中我們就可以看出黃庭堅詩的特色,一是對仗工整,平仄全律,二是樂於用典,他最善於將眼前的景物同心緒結合起來,詩中全無第一次擔任政府官職的他內心的興奮之情,反而有一種淡淡地愁緒揮之不去之感,似乎同他七歲所作一脈相承,將世間一切看淡。

以學識見長的黃庭堅在汝州並沒有呆多久,第二年便被任命爲國子監教授。並被文壇大佬文彥博所器重,他在此任上一呆就是七年,在此期間,他致力於詩歌創作,在藝術技巧上有較大的提高。

也正是在這一段安寧的時光中,他將自己所作的詩賦投於蘇軾,蘇大學士讀後大爲讚賞,言其“超絕塵,獨立萬物之表,馭風騎氣,以爲造物者遊,非今世所有也。”由是詩名大震,黃庭堅於是也成爲了蘇門弟子。

神宗朝黨爭熾烈,以新黨王安石和舊黨司馬光的爭鬥愈演愈烈,作爲舊黨蘇軾的弟子自是站在老師一邊,他對司馬光和蘇東坡是尊敬滿滿,但卻也對新黨領袖的王安石也敬佩有加,他說:“然餘嘗觀其風度,真視富貴如浮雲,不溺於財利酒色,一世之偉人也。”

黨爭於黃庭堅來說並不熱衷,他欣賞的是這些人的個人品德及才能,作爲舊黨邊緣人物的他,稱王安石爲一世偉人,顯示了黃庭堅內心的公正,但是,雖然他沒有參與爭鬥,然而,只要發聲,就必然會被自然站隊,所以,他也如坡老一樣,是個新黨不喜舊黨不愛之人,且一生都捲入在這被他厭惡的黨爭旋渦中。

黃庭堅其實還是個好官,在地方上任太和知縣時,他深入窮鄉僻壤,踏遍了太和縣境的崎嶇山路,將農民的疾苦,如實上報,減輕農民負擔。史稱:“治政平易,人民行以安定”;他在德州任官時,也能根據當地實際,不怕丟“烏紗”,拒絕推行新政“市易法”的有關條款,由此也種下了後來遭受貶的禍根。

我居北海君南海,寄雁傳書謝不能。

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

持家但有四立壁,治病不蘄三折肱。

想見讀書頭已白,隔溪猿哭瘴溪藤。

這是他在德州寫給朋友黃幾復的詩,其中的第二聯可以說是黃詩中最爲著名的句子,幾爲黃庭堅之標籤,這兩句詩的用詞極爲平常,都是我們見之景,即所謂的“陳言”,但經過黃庭堅的整合入詩,頓覺清新雋永,陽春煙景的意境與孤燈十年的烘托,將對朋友的思念之情在強烈地對照中表現出來,給人以強烈的藝術感染力,讀之感覺只有摩詰之“勸君更進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能與之媲美。

及神宗逝世,高太后執政,舊黨得勢,由司馬光主政,黃庭堅旋被招回京師,參與《資治通監》的編校工作,並擢起居舍人,但等到哲宗親政,起用蔡京等人,而蔡京等一夥假新黨之奸佞,打着神宗和王安石的旗號,大行排除異已之事,打擊一切舊黨人員,黃庭堅在這樣的情況下,瞬間悲催。

他們先是給黃庭堅誣以“誣毀先帝”,“修實錄不實”之罪,將其貶爲涪州別駕,趕至黔州,即今重慶彭水縣安置,後又遷移於戎州,今四川省宜賓市的一個寺廟中管制,此時的黃庭堅早已是心如死灰,他給自己的居所起名爲“槁木庵”,意爲“身如槁木,心如死灰”之意。

萬里黔中一漏天,屋居終日似乘船。及至重陽天也霽,催醉,鬼門關外蜀江前。

莫笑老拿猶氣岸,君看,幾人黃菊上華顛?戲馬臺南追兩謝,馳射。風流猶拍古人肩。

這是他被貶彭水縣所作的一首《定風波》,歷代都認爲黃庭堅是以詩名天下,詞非他所長,其實我們看這首詞,寫得還真是瀟灑,雖然他自稱“心如死灰”,但這首詞卻意象別出,寫得氣象雄闊,跳蕩有力,身處逆境而毫無衰颯意味,從中我們能看見乃師蘇東坡那“一蓑煙雨任平生”的風韻,不同的是,黃庭堅多了些“付與時人冷眼看”的傲岸。

朝堂鬥爭在繼續,哲宗去世,向太后聽政,司馬光復職,黃庭堅又被闢爲吏部員外郎,後又任命爲知太平州,但未及成行便被罷免,原來是徽宗親政,起用蔡京爲相,新黨重新握政權,蔡京等人對舊黨人物迫害比以前更加地殘酷。

他們先是下令銷燬三蘇、秦觀和黃庭堅的文集,後又下詔在各地立“元佑奸黨碑”,幾乎把舊黨人物一網打盡;對黃庭堅來說,更爲不幸的是以前他在德州任官時,反對實施新法的政敵趙有過被任命副宰相,他公報私仇,誣告庭堅“幸災謗國”,將黃庭堅“除名羈營宜州”,也就是押解至今廣西省宜山縣監視居住。

在一幫小人秉承上意的刁難下,黃庭堅租房居住受阻,寄居寺院被趕,最後竟被安置在城頭破敗的戍樓裏棲身,苦不堪言,最後,花甲之年的黃庭堅在城頭破舊的樓洞中,在身邊沒有一個親人的情況,帶着一身地病痛辭世。

黃庭堅最重要的成就是詩。詩論標榜杜甫,但是強調讀書查據,以故爲新,求的是“無一字無來處”,看重的是“脫胎換骨,點鐵成金”,他在藝求上講究修辭造句,追求奇拗硬澀的風格,這些構成了他詩的獨特風格,但也許正是這些追求,影響了他詩歌的普及率。

黃庭堅也許沒有讓時人能朗朗背出的幾首膾炙人口的詩,同政治家的王安石相比都去之甚遠,但憑良心說,王安石的詩勝在直白淺顯,通俗易懂,而黃庭堅則過於典雅,藝術性雖高,卻並不是那種一讀便能喜歡的。

這其實還是歸於對詩的理解上的異同,有朝一代對詩的審美跟唐詩不一樣,唐詩強調天成和氣象,宋詩講究格律和對仗。你看趙佶的瘦金體和張擇端的清明上河圖,就能更好的感知這種審美標準。

茅亭風入葛衣輕,坐見山河表裏清。歸燕略無三月事,殘蟬猶佔一枝鳴。

天高秋樹葉公邑,日暮碧雲樊相城。別後寄詩能慰我,似逃空谷聽人聲。

這是他登臨南禪寺懷念朋友的詩作,讀之韻味無窮,其遣詞造句之精煉,對仗平仄之工整,情感真摯之感人,真是好詩好句,不輸放翁,何以黃庭堅如此大家,卻還不如楊萬里和范成大一衆,真是爲他忿忿不平了。

黃庭堅是“江西詩派”的開山鼻祖,他開創了宋詩的主流派別,所謂“江西詩派”指的是以他爲首的數十人,包括陳師道、陳與義等,他們絕大部分是江西人,且詩風相同,都遵循黃庭堅的詩歌風格,學習杜甫,是一個獨具特色的詩歌流派。

其實,就我的感覺來說,黃庭堅的詩要說同“詩聖”相比,差得還是很多,雖說他也有如《流民嘆》一類的詩作,然就宗杜而言,他甚至不如“江西詩派”中的陳與義,也就是將個人經歷同社會的結合方面,遠不能反映當時的現實之情,不過,他的詩精妙之語多多,讀之往往使人拍案叫絕。

例如:“酒船魚網歸來是,花落故溪深一篙”;“春風春雨花經眼,江北江南水拍天”;“小雨藏山客坐久,長江接天帆到遲”; “落木千山天遠大,澄江一道月分明。”,當然,還有那“桃李春風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燈”,句句飽含理趣,令人咀嚼不盡。

黃庭堅兼學杜甫、陶淵明、韓愈、李商隱,但以學杜爲宗,強調規摹杜甫自夔州以後的詩作,要求是“精其句法”,自他之後一直到清代,詩壇健者無不受到江西詩派的影響,但清末民初以降,漸次式微,怕就剩一陳散原了。

大孝天下衆仰瞻,黃庭堅天性篤孝,人們熟知的二十四孝裏有一則家戶喻曉的故事叫“滌親溺器”說的就是他。他秉性至孝,自小侍奉父母極真誠而且無微不至,他每天親自傾倒並清洗母親所使用的馬桶,數十年如一日。

即使日後在朝爲官也從未忽略照顧侍奉母親;當母親病危的時候,他更是衣不解帶,日夜侍奉在病榻前,親嘗湯藥,晝夜視察母親的病容,無一刻未盡人子的孝道。

等到母親病故後,他廬墓守孝,哀傷得幾乎自己也病倒了。所以蘇東坡讚歎他是:“瑰偉之文,妙絕當世;孝友之行,追配古人。”他這種孝的德風,淵遠流長,爲人們所共同瞻仰。

黃庭堅可以說是除蘇東坡以外的又一位全能詩人,他詩書畫俱佳,史上怕只是王維可比肩,但他的書法可以說是遠超之,發生在他的書法作品《砥柱銘》中的故事,於今還讓人唏噓不已。

《砥柱銘》一直被收藏在清室皇宮中,後來流落臺灣,藏家想在大陸尋找家,上海書畫出版社很是想收入囊中,但又接受不了四千萬的天價,於是決定放棄購買。

藏家並沒有立即回臺灣,而是轉身委託保利拍賣會,以底價八千萬進行拍賣,最終黃庭堅的這幅《砥柱銘》成交價定格於4.3億元,創造了中國古董行的最高拍賣記錄。好戲劇的場景,那些上海的專家們怕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令人驚訝的是,黃庭堅居然還是“人類化石收藏的鼻祖”,這個當然有些牽強,說的是1968年時,一位江西武寧縣的機關幹部塗兆慶,老城的石家祠後院整理土地的時,無意間在亂石堆中發現了一塊形似竹筍的石頭,上面刻有一首詩:

“南崖新婦石,霹靂壓筍出。勺水潤其根,成竹知何日?”

詩後落款爲黃庭堅,還有一方他的印章,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竟然是一塊4.6億年前遺留下來的古生物化石,即著名的震旦角石,這是黃庭堅在江西太和當知縣時一位朋友送給他的,他是不可能知道這石頭的來歷,只是將其當作一件藝術品把玩而已,想象着如果給它澆水,也許會長成竹子來,可見黃庭堅也是一幽默之人。

觀黃庭堅的一生,其個性正直,從不趨炎附勢,同流合污,故一生仕途多舛,屢遭貶謫,然而他卻處之泰然,他本如生長在靜謐山谷裏的桂花,發出陣陣的幽香,芬芳遠播。

他是傑出的書法家和卓越的詩人,然錯生於這黨爭不斷的濁亂之世,他本心並無參與黨爭,卻被時勢裹挾得身不由己,磨難坎坷,宦海沉浮,几上幾下,幾進幾齣,最後竟悽慘地謝世於城門樓洞中;而其曠世絕塵的詩作也應各種原因,呈“門前冷落車馬稀”之態,這實在是讓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我爲黃公向天一聲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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