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經典國學 > 古文名著 > 紅樓夢寶黛釵三人的結局與哪些人有聯繫?

紅樓夢寶黛釵三人的結局與哪些人有聯繫?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2.1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紅樓夢》,中國古代章回體長篇小說,中國古典四大名著之一。說到這個大家都會想到什麼呢

人生如戲,無關乎演技。“苦惱是‘造劫歷世’,又不能不‘造劫歷世’,悲夫!”(第一回脂批),你既已到紅塵幻境,不管你願不願意,你其實都是戲子,將不得不在註定的紅塵夢幻舞臺上,以時代爲佈景,上演你如夢人生的悲喜劇。

紅樓夢中人同樣也是在天才的夢劇場裏,演繹着各自獨立又相互交織的夢幻人生悲喜劇,而第五十八回“杏子陰假鳳泣虛凰”,直接就寫戲子的人生一一小生藕官和小旦菂官、蕊官之間的悲歡離合。

藕官先是與菂官常在戲裏做夫妻,卻假戲真做,你恩我愛,後來菂官一死,她悲悼不已,每節燒紙祭奠。後來補了蕊官,她倆也一樣你儂我儂。藕官還有她的大道理,比如男子喪妻,或有必當續絃者,也必要續絃爲是。只要不忘舊情,續了弦,既全了大節,又讓死者心安。

紅樓夢寶黛釵三人的結局與哪些人有聯繫?

在此之前,該回還有一個細節一一賈母將大觀園內準備遣散的優伶中的正旦芳官指與寶玉,小旦蕊官指與寶釵,將小生藕官指與黛玉。在“筆筆不空”(脂批)的紅樓文本中,相信這一很容易讓人一掃而過的細節絕非閒筆,更不會是贅筆。第八回脂批指出:“凡用`十二’字樣,皆照應十二釵”,而寶玉是“諸豔之冠”(第十七回回前總批),因此,戲子十二官中的芳官、蕊官和藕官,與寶玉和十二釵之間大有關係。

菂官死後,蕊官與她幾乎無縫對接,對於藕官來說,兩人可以說幾乎就是同一人,而釵黛“名雖二個,人卻一身”(第四十二回回前總批),因此,菂官和蕊官影射的是釵黛。

釵黛“名雖兩個,人卻一身”,因此,“金玉良姻”和“木石前盟”是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只有當黛玉淚枯夭亡之後,“金玉良姻”纔會實現,如同菂官不死,就不會有蕊官一樣。

因此,菂官暗指淚枯夭亡的黛玉。菂,古漢語中的蓮子,苦澀的蓮心與黛玉一生的淚水相對應;蕊官當然就是暗指黛玉夭亡之後與寶玉成婚的寶釵一一第二十七回,大觀園中過“餞花節”,薛寶釵“忽見前面一雙玉色的蝴蝶,大如團扇,一上一下,迎風翩躚,十分有趣。寶釵意欲撲了下來玩耍,遂向袖中取出扇子來,向草地下撲。兩隻蝴蝶,是玉色,而不是其他顏色,大有深意

“餞花節”是文本中特有的節日,在春盡入夏的芒種,是送歸諸花神的日子。第一回脂批指出:“所嘆者,三春也”,“春”和春盡送歸諸花神的“餞花節”因而在“表裏皆有喻”的文本中具有特殊的隱喻象徵意義。

“三春去後諸芳盡”,“餞花節”這日,寶釵最終沒能追上那雙玉色蝴蝶,其實已經暗示寶黛釵的最終結局,寶釵終將失去二玉一一與她一體的黛玉淚枯夭亡、與她有“金玉良姻”的賈寶玉離家爲僧,三人中,只有“臨江仙”的她在“三春去後諸芳盡”的滿目荒涼之下,堅韌而從容地在紅塵中活出仙一樣的超逸。她不只是一個人活在塵世,也可以說是爲寶玉和黛玉而活,相當於一身有三顆心,即“蕊”也。

賈寶玉和釵黛上演無數精彩絕倫的“情”之糾葛,但釵黛“名雖二個,人卻一身”,因此,釵黛對於賈寶玉而言,其實就是同一個人,正如對於藕官來說,菂官和蕊官可以說幾乎就是同一人;寶黛釵三人一體,寶黛當然就是一體的,第七十九回黛玉還對寶玉說過:“我的窗即可爲你之窗,何必分晰得如此生疏。古人異姓陌路,尚然同肥馬,衣輕裘,敝之而無憾,何況咱們。”,因此,雖然賈母將藕官指與黛玉,但可以認爲小生藕官影射寶玉。藕諧音“偶”,即暗示藕官以暗指黛玉的菂官和暗指寶釵的蕊官爲偶。

戲如人生,人生亦如戲。藕官、菂官和蕊官影射了賈寶玉、林黛玉和薛寶釵,她們的戲裏人生,其實就是暗喻寶黛釵的人生之戲一一菂官死後,她與藕官所有的恩愛都成爲戲裏的前塵舊夢,但藕官對她感念不已,恰似黛玉與寶玉之間雖然是註定無果而終的“木石前盟”,但永失黛玉的寶玉“終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蕊官又和藕官扮演夫妻,但同樣也只是戲裏的“虛凰”和“假鳳”,恰似黛玉夭亡後,寶玉實現了與寶釵的“金玉良姻”,但最終卻是“空對着,山中高士晶瑩雪”。

“離合豈無緣”,故事終局時,賈寶玉不僅沒能“兼美”釵黛反而永失黛玉又永別寶釵。藕官和蕊官的結局是跟了地藏庵的圓信。圓信,諧音緣信,這又與賈寶玉懷釵悼玉的《終身誤》中的“嘆人間,美中不足今方信”和《枉凝眉》中的“若說沒奇緣,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說有奇緣,如何心事終虛化?”相呼應。

紅樓十二戲子都是女性,可能有的人會說,釵黛是女性,蕊官、菂官影射她們還好說;賈寶玉是男性,芳官與他大有關係,也可以理解,但藕官怎麼可以影射寶玉呢?其實,性別在文本中並不重要,脂硯齋在第一回回前總批的批中批中指出:“何非夢幻?何不通靈?作者託言,原當有自。受氣清濁,本無男女之別。”

紅樓夢寶黛釵三人的結局與哪些人有聯繫? 第2張

賈寶玉並非一定就是“鬚眉濁物”,脂批也數次提醒,如第十八回,元妃歸省慶元宵,寶玉所得賜物亦同寶釵、黛玉諸姐妹等,脂批指出:“此中忽夾上寶玉,可思。”;第三十九回,文本提到“大觀園中姊妹們都在賈母前承奉”,脂批又指出:“妙極!連寶玉一併算入姊妹隊中了。”等等。

因此,雖然“杏子陰假鳳泣虛凰”寫的是小生藕官和小旦菂官、蕊官之間的悲歡離合,但“全是指東擊西、打草驚蛇之筆”(第三回脂批),作者的本意其實在暗示寶玉和釵黛關係的最終結局。小生藕官和小旦菂官、蕊官之間的悲歡離合,是由賈母指與寶玉的正旦芳官介紹給寶玉,就是大有深意的暗示。

寶黛釵三人一體,因此,寶黛釵之悲是相連相通。黛玉淚枯夭亡,寶釵獨守空閨,她們都是入了“薄命司”的悲劇紅樓夢中人。與釵黛上演無數精彩對手戲的寶玉,與黛玉之間,是註定無法兌現的“木石前盟”;與寶釵之間,是註定一場空的“金玉良姻”,因此,寶玉也是悲劇紅樓夢中人。

藕官影射寶玉,就暗含着悲劇的意涵。藕與蓮、菱相屬,第六十二回寫到園中鬥草,香菱有夫妻蕙,寶玉倒有一枝並蒂菱,暗示寶玉曾經看似風花雪月、脂濃粉香的人生歷程其實也是“甄英蓮”。

芳官與賈寶玉大有關係,她的人生也是一出大悲劇,第六十三回,寶玉壽辰夜宴開始前,衆人笑說兩人倒象“一對雙生弟兄兩個”;湘雲佔得海棠花名籤,兩人同飲一杯;兩人猜拳,後又同醉同榻,同樣也暗示芳官之“悲”就是寶玉之“悲”。

因此,“千紅一窟,萬豔同杯”的《紅樓夢》就是悲劇的大集合,但“具菩薩之心”(第五回脂批)的作者卻讓文本實現“不獨破愁醒盹,且有大益”(第一回脂批)的悲劇超越,與賈寶玉大有關係的芳官的結局,還暗示了寶玉最終的這種超越。

芳官最終斬情歸水月,跟了水月庵的智通,而滾滾紅塵中,寶玉在“情”裏感悟,也在“情”裏成長,最終“情機轉得情天破,情不情兮奈我何”,成爲“情不情”之情僧,類似於在以夢幻形式呈現的文本中時隱時現的、點明迷情幻海中有數之人也”(第三回脂批)的癩僧跛道。癩僧跛道隱喻的是一種“智通”的境界,因此,賈寶玉最終超越了末世悲劇,達到“智通”之境界。

寶玉出家之結局,其實是早已註定的。脂批指出:“寫假則知真”,甄士隱歷盡人世辛酸後懸崖撒手,即已暗示文本之第一正人、賈家中無可爭辯的第一主角賈寶玉之結局。通部書都是因石頭通了靈性,“靜極思動、無中生有”而起。在文本中,石頭、通靈寶玉、神瑛侍者和賈寶玉是一體的。第二回脂批指出:“迴風舞雪,倒峽逆波,別小說中所無之法。”

紅樓夢寶黛釵三人的結局與哪些人有聯繫? 第3張

楔子中,空空道人傳抄《石頭記》,“從此因空見色,由色生情,傳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易名情僧,改《石頭記》爲《情僧錄》。”這一歷程,其實就是攜“靜極思動,無中生有之數”的石頭一同下凡的神瑛侍者,化身爲賈寶玉,歷盡石頭所記錄的風月波瀾後出家爲情僧的總括,也相當於第五回賈寶玉在太虛幻境所見到的四位仙姑"癡夢仙姑、鍾情大士、引愁金女、度恨菩提”所隱喻的四個階段。

作爲文本中第一正人,寶玉最終如芳官一樣斬情歸水月,跳脫自身,放棄了完美世俗生活之象徵“薛寶釵”,超越了對隱喻政治幻夢的“林黛玉”[注8]之執念,領銜“警幻情榜”,以無限悲憫的情懷、無邊寬廣的博愛,觀照世間所有有情的、無情的生命,實現了"情不情"的哲學意義上的超越,也讓《紅樓夢》超越偉大,成爲不朽。

通部書以夢幻形式呈現,都是“以幻作真,以真爲幻”(第二十五回脂批),幻中真,真中幻。藕官、菂官和蕊官影射了賈寶玉、林黛玉和薛寶釵,不論是藕官對菂官的念念不忘,還是藕官與蕊官的情深意長,都不過只是戲裏人生,即第四十五回脂批指出的“所謂`畫兒中愛寵’是也”。因此,我們應該明瞭,在以夢幻形式呈現的文本中,賈寶玉和釵黛其實都只是“假鳳”和“虛凰”,是夢之幻影。

第二十一回脂批指出:“前三人(寶黛釵),今忽四人(加上史湘雲),俱是書中正眼,不可少矣。”,而甄寶玉和史湘雲其實就是作者和脂硯齋在文本中的夢幻化身,因此,“以幻作真,以真爲幻”的紅樓文本,其實有兩條主線,一條是以賈寶玉和釵黛的所謂三角關係爲中心的主線,這是我們很明顯能看到的“以幻作真”的賈家之文;另一條是以甄寶玉和史湘雲的悲歡離合爲中心的主線,這是在前八十回文本中時隱時現的“以真爲幻”的、賈家爲之“傳影”(脂批)的江南甄家之文。

詩詞名句
成語典故
神話故事
傳統文化
古文名著
姓氏文化
歇後語
對聯大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