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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四十二回:僇敗將禍及三王 蠱謠言謀生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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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是清代呂熊著白話長篇歷史小說,又名《石頭魂》《大明女仙傳》,成書於清康熙年間。《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會現實爲背景,集中描寫了唐賽兒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同燕王朱棣統轄的軍隊進行的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表彰正義,抨擊邪惡,宣揚了“褒忠殛叛”的主旨,並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內部不可調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衝突,流露出一些進步的民主思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四十二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先說公孫大娘三女一童,共坐了四輪車來到濟南,徑詣帝師闕下。滿釋奴即與轉達,聶隱娘如飛出迎,引見月君。公孫大娘稽首畢,範飛娘與女秀才率領童子,一齊拜謁,月君亦命扶起。二劍仙分左、右坐下,飛娘、女秀才與童子並皆賜坐。

月君謝了公孫大娘,詢及範飛娘、女秀才及童子等始末,公孫大娘代述一遍。月君道;“聞名久矣,今日幸得賁臨,匡襄不逮,孤之幸也。”對範飛娘細視月君儀表,真有餐霞之氣,吸露之神,自己不覺形穢,暗暗歎服。

那時建文行殿將已告竣,高軍師班師,亦經回闕。月君諭令:會同文武諸臣前去青州恭迎帝駕,遷都新闕。又與二劍仙商議親往迎駕事情。公孫大娘毅然道:“帝師削平天下,舉而授之建文則可;若以北面之禮迎而事之則不可。建文一日不到,則帝師生殺在手,自爲至尊;若復國之後,帝師與我等飄然高舉,邀遊海島,豈肯戀戀於塵埃富貴中哉?即某等爲帝師而來,爲帝師之侍從則可,爲建文之臣妾則不可。今若一往迎之,我等皆須朝遏。故今日之主意,在討逆賊以正君臣之分,爲彼忠臣義士吐氣揚眉,俾得復奉故主。是率天下而臣建文,非我等並受建文之爵而爲之臣也。斷斷乎不可往迎!帝師以爲何如?”

聶隱娘大韙其說,月君嘿然。正值青州有大臣公疏並呂軍師奏捷疏,一時俱到。月君覽公疏,乃是李希顏、王璡趙天泰等聯名具奏,大意說:“帝師乃上界金仙,爲太祖高皇帝討賊安民,與建文皇帝原無君臣之分,以此羣臣公議奉爲帝師。師無迎弟子之體,無煩降駕”云云。月君以示二位劍仙,說:“此意出自建文舊臣,方爲至公;若孤家傲然自行,即謂之私。《國策》有云:‘其母言之,不失爲賢母;其妻妾言之,則爲妒婦矣。’”二劍仙皆大笑。月君雲:“孤即不去,不可無代者。”時呂軍師班師尚在中途,即令馬靈前去傳命,代帝師往迎鑾輿。

於建文五年十二月十五日,建文皇帝鹵簿自青州啓行。一路士民皆來瞻仰畫圖聖容,拜呼萬歲。卓孝、盧敏政、林又玄等皆自兗州星夜前來接駕。又有舊臣六人、殉難臣子弟三人、不期而在途次迎接帝駕者,列名於左:一、原任兵部侍郎金焦,一、原任翰林院檢討王資,一、原任大理寺卿劉仲。

此三人是扈從帝在神樂觀分散的。

一、原任工部詩郎王直,

一、原任兵部郎中何洲。

此二人是帝祝髮後在大內分散的。

一、殉難監察御史鄭公智之子名珩,

一、勤王徽州府太守陳彥回之弟名囦,

一、殉難宗人府經歷宋徽之子名揆,

一、原內宮太監周耍

以上舊臣,向來追求行在不得,今接見聖容,與扈從諸舊臣及殉難子弟,一時悲喜交集。及至濟南新都,城內城外,各處結綵焚香;士庶老幼,夾道跪迎,嵩呼震地。昔賢有詩二首爲證:

《女仙外史》第四十二回:僇敗將禍及三王 蠱謠言謀生一劍

閶闔新行殿,森嚴羽騎來。

千宮遵豹尾,萬乘御龍媒。

位號《春秋》正,山河禮樂開。

金仙爲定鼎,兆庶詠康哉。

其二

鑾駕雖虛位,羣靈皆扈從。

春融齊水雪,日麗岱雲峯。

九陌回仙仗,千門入袞龍。

百官皆俊士,儼對聖人容。

建文六年正月朔,文、武百官聯班朝賀,莫不肅然祗敬,如對天顏。嵩呼舞蹈既畢,就相率至帝師闕下請朝。月君再辭不獲,方御正殿,真個胡然而天,胡然而帝。戴的南嶽夫人所貢藍田碧玉金鳳沖天冠,前後垂十二道珠旒;穿的是天孫所賜混元一炁無縫天衣,有百千萬道霞光藻彩;腰圍漢玉雕成九龍吐珠雙螭銜鉤帶,下系紫電裙,蓋着龍女製成自然錦袎靴。座上掛起非煙鮫綃雲龍帳,四角中央懸夜明珠五顆,光輝燦爛,如日月射人。左右列素女四人:二位擎着通明集毳鳳尾扇,一位執龍髯拂,一位執天生成伽楠香如意。劍仙二位,分立殿下。女秀才鳴贊,行八拜禮,禮畢趨出。

越三日,召羣臣至闋賜宴。發詔書二道,一道:“蠲免東昌、臨清,兗郡、沂、濟二州建文六年夏稅、秋糧。”一道是赦書:“除強盜、人命、十惡及貪污官吏外,贓罪一併赦宥。”

又兩道敕書:一特授景星爲都僉憲御史,開府沂州,督理軍務,控制淮南地方;一特授司韜爲僉憲御史,開府臨清州,贊理軍務,控制燕南地方。又除金焦爲大司馬,何洲爲少司馬,劉仲爲黃門尚書,黃直爲少冢宰,王資爲少宗伯,卓孝等皆拜爵有差,周恕爲秉筆太監。又命周文獻、張彤巡歷各屬,賑濟煢獨,萬姓莫不悅服。

這個信息報到北京,燕王這一驚非校召集羣僚計議,楊士奇奏道:“以臣愚見,莫如招撫。此寇聳動人心,不過借名建文;愚民無知,遂爲惶惑。莫若發詔明誥天下,使兆庶鹹知陛下之宜承大統;然後招其餘黨,先有降者,爵之以官,以示顯榮。莫非高皇帝之赤子,豈肯從賊倡亂乎?如此,則其勢自潰矣。”金幼孜、胡靖同奏道:“不可。此但知其一,不知其二也。彼寇系是女人,自料雖降,亦難受職;且奸黨之子孫多在於彼,自料罪重,雖赦難保,豈肯延頸來降?”語未竟,楊士奇折之曰:“這正是我招降絕妙之機括。凡當日迎陛下與拒陛下者,總屬本朝臣子,只因見理不明,視爲二姓革命,所以意見各異;推原其心,皆在社稷,高皇帝之所不忍棄絕者。陛下誠能宥其已死,錄其後人,則天下鹹服,何況此寇耶!”燕王聽了,心中已有不悅。金幼孜與胡靖又奏道:“陛下既戮其前人,是罪在不赦;今又爵其後人,則刑賞皆失。況陛下天縱神武,威靈赫濯,何難殲此小丑?安可示之膽怯哉?”燕王遂叱退楊士奇,謂諸臣道:“這皆是柳升之罪。朕以十萬雄兵付之,竟至全軍覆沒,養成賊勢。諸將皆沒於王事,彼何爲而獨生?

明系玩師失律。”李景隆奏:“誠如聖諭,柳升既敗之後,自宜赴闋待罪,乃敢借名練兵,遠避德州。幸而妖寇素懾天威,不敢深入,若乘勝長驅,是柳升竟爲寇之嚮導矣。”燕王發怒,即發校尉鎖拿柳升,並樑明、鍾祥等,坐以玩寇喪師,並繫於獄。隨命庶子高煦督率部屬,駐守德州。

李景隆深爲得計,一日乘機密奏道:“建文之弟吳王允火通、衛王允火堅,徐王允熙,素與柳升情密,今聞私下怨謗,恐有逆謀,不可不慮。”燕王心內久矣要害三王,假意說他們事蹟未彰,不便即加誅戮。景隆又奏:“臣有一計,可以使三王次第自死;仍以禮葬之,則神鬼不能測也。燕王問:“是何計?”

景隆袖內取出一小折遞上,內開三個藥方:一壓心丸,用二錢研入鬆茗。一焦肉蠱,用一匙入酒。一孕鱉膏,用五錢入湯或入羹。

燕王看了,問:“是怎說?”景隆奏:“壓心丸,就是丞相胡惟庸害誠意伯劉基的。服後數日,胸中如有一塊小石壓下心去。劉基到臨死,方悟服了胡惟庸之藥。而今研入鬆茗,用以入心爲引導,其效更捷。焦肉蠱,其方出自黔黎,只用少許調入酒中吃下,不幾日,其人如生疥癲,遍身發癢,癢到極處,要人將竹片每日敲打,漸至皮膚肌肉,枯焦零落,如枯死樹皮一般而死。第三方孕鱉膏,用以入湯,鮮美異常。七日之內,腹中生出小鱉,不出一月,都在五臟中鑽鬧,盡出七竅而死。三王各用一方,豈不巧極?”

《女仙外史》第四十二回:僇敗將禍及三王 蠱謠言謀生一劍 第2張

燕王道:“太狠毒些。”景隆道:“陛下殺人不難,要殺人而使人不知爲難。若要人不知,除非是陰毒。”隨又獻出前藥三丸,燕王疑心,便問:“怎有修合現成的?”景隆又道:“近日有個異人來謁臣,言與青州妖婦祈雨鬥法,結下深仇,今願爲國家出力,平此妖寇,彼亦得報私怨。所以獻此三方,先清了肘腋之患,是取信於陛下的微誠,其葫蘆內只有此三九,是臣親驗過的。”燕王道;“且看他藥有效否。”隨擇於花朝,大宴宗室及在延百官,令三王自坐一席,山珍海錯,次第雜陳。

吳王服的粉湯,是調入孕鱉膏的;衛王飲的茶,是研入壓心丸的;徐王吃的酒,是滲入焦肉蠱的。到晚宴畢,謝恩各散。數日之間,三王俱得了奇玻燕王假意兩、三番遣內官去省視。

一宦者回來奏說:“有個道人,在市上唱歌,唱的是建文的話,聽不甚分明,卻像有些關係的。”燕王即召李景隆來問。

景隆道:“臣已訪確,正要啓奏。當日他在南都市上,也曾唱個歌兒,巡城御史指爲妖言,把他逐去。而今卻又來到這裏。”

燕王問:“汝記得否?可一一奏來。”景隆道:“現在唱的是:‘迎建文,建文不可復,一劍下榆木。’百官萬民,個個耳聞目見的。在南都唱的是:‘莫逐燕,逐燕日高飛,高飛上帝畿’這些舊臣都也還知道的。”燕王即刻會集羣臣,問:“市上有個唱歌道人,爾等曾聽見麼?”諸臣皆奏;“是瘋癲的道人。”燕王冷笑道:“汝等要想建文復來的了。”各官戰慄無措,惕息伏地。燕王遂命景隆:“汝可速取瘋道人來,朕要問他。”

景隆如飛趨出。走到大街,恰好遇着,即令左右掖之而走。

不片刻,已到午門外。景隆奏過,燕王隨召至殿上。那道人面貌腌臢,衣服襤褸,光着頭兒,赤着腳兒,黑黑胖胖的模樣;向上看了燕王一眼,打個稽首,盤膝坐下。直殿武士大喝:“賊道無禮!”燕王道:“他是草野,那知朝儀?”命將錦褥賜之。

道人說:“貧道打坐,總在石上,不用這樣軟東西。”燕王道:“這也不強你。朕且問你,有無名姓?”道人答道:“只有半個名姓,叫做半道人。”燕王笑問:“是恁緣故?”道人說:“目今是半乾半坤、半陰半陽、半君半臣。半男半女的世界,連我也叫做半道人,是個半醉半醒的了。”燕王見說話有核,心中不懌,耐住了性,問:“前年在南都唱造謠言的,可就是你?”

道人說:“正是。我只有半個,那裏還有半個呢?”燕王道:“你把南都幾句謠言,解說與朕聽,自然有賞。”道人哈哈笑道:“我是許由,皇帝也不要做的,拿什麼來賞我?但我一片好意,原要人省得。即如當日貧道在南都唱的,是爲建文;如今唱的,是爲大王,建文君臣不能審我之言,以致君亡臣死;大王若不能審我之言,就是前車之轍了。”

燕王聽到這幾句話,便惕然道:“我今問你解說,就是要詳審其中意味了。若說得是,朕有個不從的麼?”道人道:“大王記得南都之歌,試念與我聽。”燕王命李景隆唸了一遍。道人解道:“‘莫逐燕’,‘燕’即大王也,戒彼莫逐,逐則高飛;高飛不至別處而上帝畿矣。‘上帝畿,即大王入金川門也。這樣明白的話,直至國亡之後,尚無人解說得來,豈不可笑?”

燕王道:“這個話朕早已知之。我試以問汝耳。”道人說:“這樣說起來,如今的歌更爲明亮,也不消貧道再解了。”便自起身趨出。燕王亟命景隆止之,倏已不見。

燕王遂罷朝回宮。細想這謠言,所重在後句,那榆木自然是個地名,或榆木村,榆木社之類,是建文結局的所在,卻包藏着個隱謎在裏面。隨於半夜發出手詔與內閣,傳下戶、兵二部,着令順天、保定、河間各郡縣,要姓名有“榆木’二字的人,或音同字不同,或兩字顛倒的,一併送京。部文一下,各州縣胥吏人等就借爲訛詐之具,凡姓餘、於、俞、魚的,姓穆、姓莫的,概行捉拿,總不曾輕放半個。只看如今封疆大吏,行個牌票出來,不過是才起的一點雲;到得由司發府下縣,就是風雨雷霆,一陣緊似一陣了。甚至毀牆敗屋,決堤拔木之事,往往有之。小民如何受得起?何況朝廷一紙詔書耶!

閒話休絮,且表這三府解送來的,一個姓俞名穆;一個是餘木匠;一個是漁翁改業,做了富翁,人稱他爲“摸魚翁”;一個叫“榆木兒”,是他母親走在路上,產於榆木之下,取來爲乳名的;一個秀才叫做于于木;又一個乞兒,叫做餘小摸;共是六人。燕王御便殿親自訊問,只取了榆木兒一名,隨授以中書職銜,又賞元寶二錠。那榆木兒始初不知何事,道是性命不保的,不料竟是這樣富貴起來。他平素原也乖巧,就磕頭謝恩,奏道:“臣系無能之人,蒙如此天恩,唯有殺身以報。”燕王大喜。

過了數日,召榆木兒進宮,賜之寶劍一口,諭道:“爾得此劍,可以封侯。試看劍上所鐫之字。”榆木兒仔細看時,近棱脊處,有‘取建文繳”四個隸字,便跪下道:“臣理會得,但恐相遇,卻不認識。”燕王曰:“汝果盡忠於朕,朕自有道理。”

隨密宣胡濙、胡靖入宮,燕王曰:“召二卿來,要解半道人謠言之義。卿等必有所見,其悉心以奏。”二人見榆木兒在側,心中已喻,便奏曰:“陛下天縱神聖,謠言中之要人已得,唯所使耳,即臣等亦曷敢不爲主盡力?”燕王大悅,隨命賜坐,胡濙等固辭不敢。燕王曰:“爾等朕之股肱,視如一體,豈可外視朕躬耶?”乃籍地坐下。燕王曰:“朕欲遣卿等去訪一人,各寫在掌中與朕看同否?”二臣各背寫“建文’二字,燕王撫二臣之肩曰:“知我心也。但於明日早朝遣發時,是要訪求張三丰,卿等須會朕意。榆木兒可以作伴同行,朕已有密詔矣。”隨賜便宴,宴畢辭退。

次早燕王御殿,問君臣:“謠言內‘一劍下榆木’句,是怎樣解說?”羣臣皆叩首奏道:“臣等凡愚,其實不解。”胡濙出班奏道:“臣保舉一人能解其意。”燕王曰:“卿保舉何人?”胡濙曰:“只除非邋遢道人張三丰,可以解得來。”

胡靖奏道:“張三丰,高皇帝稱爲仙師,能知過去未來,何況一句謠言?但不知隱在何方,須遣人四處訪之。”燕王曰:“但得到來,何論遲速?就煩二卿前赴名山勝境,遍求蹤跡,遇着之日,令地方馳驛送至闋下。”二人道:“臣等願往。”只見榆木兒俯伏奏道:“謠言中有臣小名,願奉陪二臣同去。”燕王道:“汝言良是。”三人即在丹陛叩辭。連夜束裝,前往兩浙、兩廣、巴蜀、雲南各省地方,去訪張三丰,實實去殺建文的。出都之日,忽見半道人手持拂子,立於三人馬前,舉手大笑道:“只我便是張三丰,爾等何必遠去尋訪呢?”三人相顧駭愕。

正是:要解謠言,三豐已在當前現;若猜隱謎,一劍還從何處歸?請看書者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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