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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維一生官海浮沉仕途坎坷,所以晚年一心向佛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3.05W 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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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小編給大家帶來王維的故事,感興趣的讀者可以跟着小編一起看一看。

王維所生活的唐開元、天寶年間,正是禪宗的本土化特色定型的時期。他中年崇奉北宗禪,晚年則轉向南宗禪,王維一生的思想出入於儒釋道之間。他二十一歲進士及第,歷仕右拾遺、監察御史、河西節度使判官、禮部郎中等職,最後官至尚書右丞。青年時期的王維曾有過一番理想抱負。但他一生宦海沉浮,早年坐累太樂署伶人舞獅事件,經歷了張九齡罷相、李林甫專政等政治風波,後又因“安史之亂”任僞職而下獄。仕途波折逐漸消磨了他的豪情壯志,他歸隱山林的意緒不斷滋長。王維的個人生活也屢遭打擊,幼年喪父,家道中落,中年“喪妻不娶,孤居三十餘年”。“一生幾許傷心事,不向空門何處銷”,大概深切體會到了人生的無常,王維晚年持齋奉佛,“退朝後焚香獨坐,以禪誦爲事”。不僅參禪悟理,還善於把禪意、禪境融入詩歌創作,將內心深處對於禪的體悟燦爛地發揮到藝術境地,因此被稱爲“詩佛”。

王維一生官海浮沉仕途坎坷,所以晚年一心向佛

王維人生思想的變遷反映在一些詩作裏,如《早秋山中坐》,創作於輞川閒居時期。

無纔不敢累明時,思向東溪守故籬。豈厭尚平婚嫁早,卻嫌陶令去官遲。

草間蛩響臨秋急,山裏蟬聲薄暮悲。寂寞柴門人不到,空林獨與白雲期。

王維的好友孟浩然曾因一句“不才明主棄”而觸怒唐玄宗。“無纔不敢累明時”自然是正話反說。詩歌前四句都在表述“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歸隱意願。自“草間”句以下,開始轉入山林之境描寫,頗有禪的意味。時節已是初秋,天地萬物籠罩着一派肅殺之氣。草間的蟲子、林間的秋蟬因時日無多而叫聲愈發地急促、悲涼,恰似美好年華逐漸逝去、而功業渺渺的詩人。末句勾勒隱居生活。空蕩蕩的山林裏,詩人守候着寂靜的柴門與山、樹和白雲相伴。畫面看起來一片空境,實則這種空境之“空”是和功業、仕途的“有”互相襯托、相輔相成的。“空”完全是外在的,無有所成之空,而非空性之空。

再來看王維的《秋夜獨坐》:

獨坐悲雙鬢,空堂欲二更。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

白髮終難變,黃金不可成。欲知除老病,唯有學無生。

歷代論詩家皆以“雨中山果落,燈下草蟲鳴”一句頗得禪家三味,單從這句詩的意境來看,的確達到了心源與造化合一的禪悟之境。然而,詩歌的意旨是一氣貫注的。結合全詩來看,這句充滿禪意的景物描寫,卻處在現實世界中的失意和對生老病死的恐懼情緒中,處在渴望解脫而對解脫之道(求仙或遁入空門)有所取捨的執念中。頸聯運用典故,喻示道家求仙長生之路不可行,因此詩人選擇參禪之路,並有明確的現實目的:破除生老病死之苦。

《竹裏館》:

獨坐幽篁裏,彈琴復長嘯。

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這首詩抒寫隱逸情致,富有幽寂、空靈的意境之美,同時又禪意盎然。表面上看,詩人似乎已經超脫了現實世界中的得失取捨,在幽靜的山林中任情自在地生活,接近於禪宗頓悟之後“內外不住,去來自由”的通達無礙的生命境界,但實際上並非如此。其審美意象——幽篁、古琴、深林,都富有象徵性。竹子歷來被看作名士品節的象徵物,竹林是其隱居之所。古琴多爲梧桐木所做,而梧桐在傳說中又是非甘露不飲的鳳凰棲息之樹。因此,彈琴便是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標誌性行爲。此外,“獨坐”“長嘯”也不能不使人聯想到魏晉風度。這些意象和行爲又都處在僻靜深林的籠罩之中。詩歌雖只四句,卻隱隱顯現出面對世俗的優越感和疏離態度,有種刻意出世的修行姿態。這自然不符合禪宗既在孤峯頂上,又在紅塵浪裏的處世態度。所謂“於六塵中無染無雜,來去自由” “隨所住處恆安樂”,其意並非要摒棄塵世、遠離世俗,而是擁抱世俗,身處淤泥之中而無所沾染。

王維一生官海浮沉仕途坎坷,所以晚年一心向佛 第2張

情況相似的詩作還有《山居即事》:

寂寞掩柴扉,蒼茫對落暉。鶴巢松樹遍,人訪蓽門稀。

綠竹含新粉,紅蓮落故衣。渡頭煙火起,處處採菱歸。

詩中的意象有“鬆”“鶴”“綠竹”“紅蓮”等,這些意象所組成的畫面自然不是日常起居的景象,而有道法隱含其中,這在一定程度上破壞了禪意的生氣和流動。倒是首聯和尾聯描繪的生活景象更自然、更能體現禪的真意。

王維還有一首著名的山水詩作《終南別業》:

中歲頗好道,晚家南山陲。興來每獨往,勝事空自知。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偶然值林叟,談笑無還期。

“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一句歷來受人激賞。王維憑藉對自然景象的巧妙捕捉、剪貼,創造了一個超然、圓融的審美意境,同時又把自己剎那間的禪心體悟蘊含在言外之意、象外之趣中,如水中著鹽般了無痕跡。宋代胡仔引的《後湖集》雲:其“造意之妙,至與造化相表裏”。然而,從禪境角度來看,正是由於其巧奪天工般精妙的禪思,恰恰體現出對於“空”,對於“禪”自身的執念。頷聯所說的“勝事”,應該是詩人面對終南山盛景時心中自覺的微法妙諦,此中真意可以意會而難以言說,因此以頸聯之景進行啓示。清代徐增對此解讀道:“行到水窮處,去不得處,我亦便止,倘有云起,我亦坐而看雲之起。”行、坐和窮、起兩兩對舉,人的行止自如和自然的靈妙運行之間相映成趣,水和雲又都是隨物賦形,流動感較強的景物,似乎人與物的界限完全消融了,詩人對自然的體悟達到了無我的境界。然而,實際上並非如此。“空自知”的“空”字,暗含着一種無法與人交流分享的孤獨感,因此,偶然與人在林中相遇後,詩人才會談笑忘歸。而“林叟”既然和詩人一見如故,也必定不是普通的山中農夫,其身份更像隱士。這上下兩句的映襯,使得頸聯自然流暢的詩意之中,隱伏着詩人對無我兩忘之境刻意追尋的意味,那種頓悟的涅槃並沒有真正實現,而更似乎是作爲一種精神上的嚮往存在着。

王維的山水田園詩作體現出禪的智慧,也達到了這種審美境界,如《辛夷塢》:

木末芙蓉花,山中發紅萼。

澗戶寂無人,紛紛開且落。

這首詩極富禪意。詩中無一字道禪,卻將禪融入人與萬物的生滅變化的流轉之中。山中紅萼生髮,是生命的悄然孕育和美麗綻放。畫面中雖然沒有人,實則人和山中芙蓉,同爲芸芸衆生的一員,早已融入造化之中。以無差別的眼光審視天地萬物,不刻意言說平等,而人與萬物了無差別。一切生命悄然綻放,又悄然隕落,歸於沉寂。這便是空,卻又非死寂之空,而是心性之空。空而靈動,生機活潑,正是禪心智慧觀照造化的結果。

王維還有一首《鳥鳴澗》:

人閒桂花落,夜靜春山空。

月出驚山鳥,時鳴山澗中。

《鳥鳴澗》首句頗有此意味。月中桂落,非禪性深者不能感知,而同時人又能做到精神悠閒,這是禪悟後的生命狀態。詩歌境界極靜,卻流轉不滯。至明月一出,如同平地驚雷,山鳥爲之驚鳴,極動之景蘊含在極靜之境中。令人“讀之身世兩忘,萬念皆寂”。由此看見,此“寂”並非與喧囂相對之寂,而是心性之寂。所謂桂落、春山、明月、山鳥等種種景象,都是從心性深處生髮出來的,是詩人禪心、禪意、禪趣的投影。

王維後半生基本上處在隱與仕之間,表面看起來是大隱隱於朝,調和了出世和入世之間的衝突。實際上他不可能真正悟道成佛。首先,他深受儒家文化的薰陶,忠義仁孝的信念已經深深地浸透了他的靈魂。這一點,從其爲母守孝,以及安史之亂中的表現便能體現出來。其次,王維曾經接觸過佛教各個宗派,最終選擇了禪宗,而且由北宗禪轉向南宗禪。這固然受時代風氣的影響,但更重要的是,禪宗的修道方式和儒家思想並不違背。禪宗注重入世修行,南宗禪更是以頓悟的方式作爲涅槃門徑,這既能與儒家思想互相調和,又能爲仕途失意、人生困頓的文人提供精神上的避難所。因此,王維並非真正的宗教信徒,但他畢竟在生活的磨難之後內心虔誠,同時又具有很高的藝術天賦,因此,他的山水田園詩作對禪宗意旨的反映達到了很高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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