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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第三十六回:唐月君創立濟南都 呂師貞議訪建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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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仙外史》是清代呂熊著白話長篇歷史小說,又名《石頭魂》《大明女仙傳》,成書於清康熙年間。《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會現實爲背景,集中描寫了唐賽兒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同燕王朱棣統轄的軍隊進行的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表彰正義,抨擊邪惡,宣揚了“褒忠殛叛”的主旨,並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內部不可調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衝突,流露出一些進步的民主思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三十六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建文五年夏六月,呂軍師檄飭濟南府,令將齊王宮室改作行殿,並集諸文武會議,迎請建文皇帝復位。公議李希顏、王璡兩舊臣認識聖容,可以訪求行在。奏請帝師不允,因此連日未決。忽值門將士送進稟單,內開一塞馬先生,一雪和尚,一嵇山主人,一衣葛翁,一補鍋老,要求見軍師。軍師道:“此必國變時韜晦姓名者。”即令請進,降階延入,施禮就座。問道:“承列公降臨,先請教真姓真名。”第一位朗然應道:“學生衣葛翁,濫叨侍從之職,姓趙名天泰。這位補鍋老,原官欽天監正,姓王名之臣。那兩位俱是中翰,一稱雪和尚,姓郭名節;一稱嵇山主人,姓朱名和,又號雲門僧。這一位刑部司務馮BB,稱爲塞馬先生。還有東湖樵夫牛景先,官居鎮撫司。

共是六人,互相送給行在衣糧,爲小人伺察,遂奉敕各散。牛鎮撫投湖而死,聞其子牛馬辛已歸駕下,某等相約來此,願得訪求建文皇帝,仍爲神人之主,上慰高皇在天之靈。”軍師道:“難得,難得,皆忠臣也。候帝師駕到,學生奏請便了。”

忽又報有少年九人,都稱是忠臣之後,不期而集,皆求進見。隨命請來。都齊齊整整,趨至階下,向上三揖,升堂再拜,又與五位老臣,各敘一禮,分長幼坐定。先是第三位開言道:“小子姓魏名袞,先父諱冕,官拜監察御史。”指下手的道:“表弟鄒希軻,是小子舅父大理寺丞鄒公諱瑾之子。先父與舅父,共毆逆黨徐增壽於朝,和燕王作對。原扌棄扌有赤族之禍,所以命小子與表弟改姓潛蹤,得免於難。今聞訪迎故主,特地前來,願備任使。”又一位接着就說:小子是松江郡丞周諱繼瑜之次子,名文獻。先父募兵勤王,慘爲燕逆所磔。君父之仇,是不共戴天的!”那齒最長、坐居第一的,鞠躬緩頰說:“在下殉難給事中黃鉞之友,姓楊名福。”指着末座少年道:“這就是黃公之子,名瓚。挈他逃避,今得幸見天日,不啻重生聖世。”

《女仙外史》第三十六回:唐月君創立濟南都 呂師貞議訪建文帝

又一位袖中取出一手卷,呈上軍師,道:“小子葉先春,先君忝任郡守,名仲惠。棄官歸隱,編成信史一冊,斥燕爲叛逆,被人發覺,禍至抄家。小子密藏底稿,逃之遠方。今特晉獻,伏惟採擇。”軍師道:“此即逆孽定案,當授史館。”其三人,一姓餘名行毅,是燕府伴讀餘逢辰之子。當燕王屠戮張昺、謝貴時,逢辰徒跣奔至殿上,抗言:“擅殺王臣,要行反叛,我豈肯與逆黨爲伍?”遂觸柱而死。一張鵬,素有膂力,兼精武藝,爲指揮張安之子。安即樂清樵夫,聞新天子詔至,自投於崖者。各次第自陳畢,下剩一人,挺然按膝而坐,左顧右盼,絕無片言。軍師見其形容凹凸,鬚髮鉤卷,目如火炬,知是猛將,方欲訊,忽揎袖厲聲道:“我不知咬文,但能使鐵蒺藜,重有六十四斤,雖千軍萬馬,亦不怕他。先父薊州鎮撫曾,曾起兵討燕,爲賊所殺。今願借甲兵三千,去報大仇!”軍師微哂道:“此真大義所在。”

忽探馬飛報帝師鑾駕將到境上,兩軍師隨率衆文武官員,前去迎接。同出東關,行及二十里,早望見滿釋奴與女金剛二將,各分左右,領着七十二個女真,引導而來。月君見軍師等遠迎,隨命隱娘向前,各加慰勞,俱令先回。前途已有百姓數萬餘人,執香頂禮,擁塞不開。這些文官,都被圍困在內。軍師命火力士、雷一震各執帥字旗,呼令百姓兩行跪接,讓開大路,毋得喧嚷。二將遵令,大聲曉諭。這些百姓,紛紛滾滾,竟像不聽得的。二人發起性來,遂將令字旗橫擔在手,東擋西攔,一時橫顛豎倒的,不計其數。只見有個女人,面如霽月,目似春星,身穿藕合道袍,當前立住。火力士道:“聖後駕到,速速站開!”那女人道:“我是要正面接的。”火力士就把旗柄在他肩胛上一逼,說:“過去!”那娘不動分毫,力士再用力一逼,女娘反靠過些來。力士是經過聶隱孃的,暗稱有些奇怪。

雷一震不知高低,就扯了女娘右臂,用力一帶。被女娘左手接住他右手,從穴道外輕輕一按,雷一震遍體痠麻,按倒在地。

笑道:“原來是膿包貨!”力士乃向前作揖道:“大娘休怒。請略讓個道兒,等我等陪罪罷!”那女人道:“你如何識得我是大娘?”火力士一時乖巧,便順口道:“是我們聶隱娘仙師說過來。”女人道:“既如此,我躲在一邊,汝可去報與隱娘。”那時雷一震也猜是有道術的,就深深陪個禮兒。女娘道:“爾要知道,如今是女人的世界哩!”

早見火力土同着聶隱娘來了。女娘便上前稽首道:“隱姊別來無恙?”隱娘忙下蹇衛,答禮道:“我道是誰,卻是公孫賢妹。只恐力士與將軍,都要出些醜哩!”力士道:“虧我是遇過仙師的,倒還乖巧,雷將軍做了個臥虎的樣子哩!”二人大笑。那女娘道:“途次不便去見月君,爲我致意罷!”又在隱娘耳畔說了好些話,就如飛的向南去了。看看月君鑾輿到來,隱娘近前,將劍仙公孫大娘來迎駕,因括蒼地方有個女將,正在厄難之中,前去救援,即同他來匡助,不及在此候見,約略說了幾句。月君大喜。見兩行百姓俯伏在地,都呼聖母娘娘萬歲,月君曉諭道:“孤家無德於父老,何勞如此遠接?”衆人齊聲道:“前年蒙聖母娘娘趕逐了贓太守羅景,至今萬民感激。”月君又加撫慰一番,進得城來,轉入新建的行殿。

次日呂軍師及文武諸臣,會齊入朝。有頃,聶隱娘傳出令旨,宣示道:“古者聖王執中立極,所以建都之地,宮闕必居中央。今齊王府在東偏,不宜爲皇帝行殿,可另擇閎敞院宇改造。一到正殿落成,即可迎接帝駕。後殿不妨稍緩,至於向來文武各空署,文者改爲軍師及監軍府,武者改爲將軍府。衆軍士仍撥營舍安頓,不許強佔民居,犯者按以軍法。今既建都於此,訪求皇帝復位第一大事。文武百官,須衆議僉同,酌定四人出使,奏請孤家裁奪。”諸臣得旨,各自散去。軍師私謂高咸寧道:“昨日將趙天泰等五人,密摺奏聞。今日帝師令旨若爲不知者,是不可使也。獨是訪求建文,原要得舊臣遺老。今若舍此五位,有誰曾識聖容?”高軍師道:“但不知帝師之意,何以不用此五人也?少不得要再議。”

明日,諸官畢集公所,皆默然無語。王之臣、馮BB遽立起,以手指天,自表其心道:“軍師豈以某等藉此一語,希圖富貴,不是實心去訪故主者耶?何以緘口不奏?”呂軍師道:“諸位先生又忠心亮節,田夫牧豎亦且知之,而況某乎?獨是帝師令旨,只要四人,須去其一。誰應去,誰不應去,學生豈敢擅便?”王之臣道:“此最爲易事。何妨將某等五人姓名一同奏請,候帝師親點,便無異議。若要某等甘心自去一人,亦有所不能,何況軍師耶?”高軍師接口道:“不然。帝師明諭酌定四人,何敢以五名奏請?還是諸位先生裁酌見示,某等方可循行。”延至日哺,終未議定。次日,諸臣又集,高軍師倡言,請五位拈閹,以憑天定。那向在駕下舊臣,又要各表忠誠,請大家公閹,奏帝師裁定。時劉超見呂軍師躊躇,就道:“拈閹固好,但迎復鑾輿,何等重大,也須於清辰對天至誠禱告,然後分閹。今已午後,豈可草草?”高咸寧就先立起來道:“小將軍之言甚是。”又各散了。

當曉,呂師貞挑燈靜坐,正在凝思,忽報劉將軍要稟機密。

軍師即令召進,命坐於側。劉超道:“某往常見軍師視強敵如兒戲,攻堅城若拉朽,機無不合,算無不勝。何以遣使一事,反若疑難?”軍師道:“汝尚未知。聖後不欲用此五人。而五人又必欲爲使。彼所持甚正,無以折之耳!”劉超道:“原來如此。”即起身辭出,連夜往見鐵、景、姚三公子,並阿蠻兒與副軍師,約定如此如此。

《女仙外史》第三十六回:唐月君創立濟南都 呂師貞議訪建文帝 第2張

次早畢集,高軍師道:“請五位先生分,鬮便可立決。”呂軍師正要開言,只見劉超、阿蠻兒、鐵鼎、景星、姚襄五人,搶向前來,厲聲而說道:“我等父親,皆粉軀碎骨,上報舊主。

今在帝師駕下已久,歷有微勞,安見得某等不能去尋皇帝?畢竟是諸位老先生,全身隱節者,方克爲使耶?”軍師知是劉超之計,恐在王之臣等五人臉上不好看相,乃假意喝道:“爾等皆年輕,毋得出此不遜之語!”董彥杲、賓鴻又進前道:“令請駕下諸舊臣,與五位先生並五位公子,各書名字,兩軍師爲之公閹四名,更有何說?”你一句,我一句,把趙天泰等五人倒禁住了。

忽報門外有五人,自言來請命去尋建文皇帝者,立等要見軍師。衆皆愕然。隨令速請,趙天泰見有兩個老些的,先進中門,卻是故交,便趨出相迎,道:“只爲我等要尋故主,會議三日,尚未決哩!”說話間,五人已到檐下。軍師等延入,大家箕圈一揖,不次坐下。趙天泰先開言道:“此位是刑曹樑田玉,這位是禮曹樑良玉,當日扈從建文皇帝出宮,我輩共十有三人,後奉帝旨,止令程濟、楊應能、葉希賢隨駕而去。。”尚未說完,有一位少年,頓然起立而言說:“老先生且住。小子與這兩位,便是隨駕三人之子。小子姓程名智,字知星,父親程濟。”那一位少年就接着道:小子姓葉,名永青,是葉希賢長子。帝令父親改爲應賢。”那一位也就說:“小子姓楊,名繼業,父親楊應能。帝自名應文,用應字排行,都認爲師弟,以防不測。”軍師道:“然也。不但求帝,且是尋親,莫善於此。

當時曾御史恨不能隨帝,今伊子公望,亦正英少,正合四人之數,而又以完御史公之意。”衆文武齊聲贊曰:“真天意也!”

軍師方向趙編修說:“帝師駕到之日,某已將五位一片忠心,密摺奏聞。不見批答,而反敕令酌議,是帝師不欲煩重先生輩也。大抵登山涉水,萬里間關,瘴癧風波,幾歷寒暑,恐非五旬之人所堪。前此李宗伯與曾侍御要去,帝師止許公望。第公望又不認識聖容,今者得此三位,雖亦未曾瞻覲天顏,然有父親在彼,尋着父親,即是尋着故主,忠、孝兩全,又何庸議戰?”

於是趙天泰等莫不心服,皆猜帝師能知未來之事。軍師立刻草奏達上。俄頃間,滿釋奴飛馳而至,傳令雲:“帝師召見。”

軍師遂同諸文武齊赴闕下。帝師早已升殿,命兩軍師引進趙天泰並程知星等,拜畢賜坐。帝師道:“孤家不煩老成之意,宗伯李希顏知之,亮卿等之心亦明矣。”趙天泰等稱謝道:“敬遵睿裁。”帝師即命曾公望近前曰:“汝與程知星,由江西而湖北、湖南,至兩粵、六詔諸處,葉永青與楊繼業,由江南而浙東、浙西,至七閩諸處,四人分作兩路訪求。可於三日內即便起程,上天下地,必須尋着,敦請復位。慎勿空回!”四人皆頓首受命。

軍師又前奏,新到忠臣之子若干,已在午門候旨。月君隨令召見。魏袞等羅拜於殿檐之下,軍師逐一奏明姓字、履歷。

月君賜令平身,卻見曾彪相貌奇特,狠狠然有吞牛之氣,隨問:“汝父起兵討燕。爾亦在軍前否?”彪應聲道:“是我爲前部。”

月君又問:“爾勇無敵,何以至敗?”應道:“若論小將,焉得敗?只因先父營中內變,反應賊入之故。”月君道:“這算個天意。爾用何軍器呢?”彪見問到武藝,心中喜極,應道:“是鐵蒺藜,重有六十餘斤。”月君即命取到,令女金剛試舞一回,真個影若旋風,光如流星,曾彪也呆了。月君命取女金剛鐵鍬來,令曾彪也舞一回。只覺重了十餘斤,學不得女金剛舞來輕捷。月君又命取鮑師的鐵叉來,橫放在墀下,令曾彪:“汝試舞此叉。”彪疾趨向前,隻手去舉,竟有千斤之重。裝個硬漢,只用一手,盡力舉起,怎舞得動?連忙放下,道:“不過擺着看的東西,怎麼教人舞起來?”月君又諭:“還有件看的東西在。”即令將曼師狼牙棒取來,喚曾彪:“這個不須舞,汝試舉與孤家看。”曾彪用力雙手來舉,動也不動,就做個蹲虎之勢,一手握定丫叉,一手託着把柄,掙命一起,剛剛離地半尺,脖子內的筋漲紅得有麻繩粗細。喘吁吁放了,立起道:“憑是誰舉不得!”月君命聶隱娘:“汝試將狼牙棒舞來一看。”只見隱娘走上,將三寸金蓮的尖兒,就地一挑,那棒跳起來有五、六尺高,一手接住,回身便舞。但見:

似狼牙而非狼牙,是鹿角而非鹿角。舉起來,勢若熊掌拔樹,舞動處,狀如龍爪拿空,剎那間,疾勝風輪旋轉;滾滾中,不見仙娘姿態;彈指頃,烈如火焰橫飛;轟轟然,疑用電母神通。正是:金箍仙棒無斤兩,要重還能十萬多!

滿廷文武諸臣,看得眼都花了。那些舊將士,都知是道法所使,這些新到的,莫不驚詫,心中暗想:“有此等本事,何不就殺向燕京?”倒覺解說不出。看曾彪面如土色,舌頭伸了縮不進去。兩位軍師皆含着微笑。隱娘舞畢,又將狼牙棒向空拋起,有數丈來高,輕舒玉手接了,丟在丹墀,向月君道:“舞得不好,帝師休笑。”只見曾彪跪着,只是磕頭,說:“小將頗有忠心,留着我養馬執鞭也罷!”月君諭道:“汝聽軍師提調就是。”要知道,月君見曾彪氣質太莽,自恃過當,難於駕馭,又且要借兵自將,所以用些道術,以制其心,馴其性,不是舞將來與諸臣作戲文看也。且聽下回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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