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經典國學 > 古文名著 > 《女仙外史》第五十七回:九魔女羣攝地仙魂 二孤神雙破天師法

《女仙外史》第五十七回:九魔女羣攝地仙魂 二孤神雙破天師法

來源:安安歷史網    閱讀: 1.99W 次
字號:

用手機掃描二維碼 在手機上繼續觀看

手機查看

《女仙外史》是清代呂熊著白話長篇歷史小說,又名《石頭魂》《大明女仙傳》,成書於清康熙年間。《女仙外史》以明朝初年的社會現實爲背景,集中描寫了唐賽兒領導的農民起義軍同燕王朱棣統轄的軍隊進行的軍事鬥爭和政治鬥爭,表彰正義,抨擊邪惡,宣揚了“褒忠殛叛”的主旨,並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封建統治階級內部不可調和的政治矛盾和利益衝突,流露出一些進步的民主思想。那麼下面本站小編就爲大家帶來關於第五十七回的詳細介紹,一起來看看吧!

請問看書者:那半空掉下死猴兒從那裏來的?乃月君駕下機密使馬靈是也。馬靈奉帝師之命,原向燕京探聽消息,聞得請了個大真人,在南都作法,就縱着一朵妖雲,直到鐘山之項。

見南郊結個大壇,有兩員神將守着,他便立在雲霄向上一照,見個道士打坐着,猜是出神的光景。從來猴兒心性頑劣不過,就要把這道士抓去,使他神回來的,尋不着身體;即以此復帝師之命,圖各位仙師一笑。他明明看着神將只當耍子,卻像老鷹撲小雞,從半空中直墜下去。早被溫天君大喝一聲,照着頂門一刀,劈爲兩半;就有護壇的神兵,鎮住了魂靈兒。正好功曹奉符追去,送到涵虛羽士座前勘問,方知叫做馬靈,是從青州來的。遂着功曹押他陰魂,送入冥司定罪。心中一想,正是查不出女將壽數,如今斬了他個妖精,就可告辭回山了。忽又想起祖天師受記的話,是“遇馬則放”,沉吟一會:是神將殺的,與我無干,事已如此.只索聽其自然。即傳知管壇的內監,說斬了一名青州妖怪,啓請世子駕臨。

片時間,東宮儀仗與文武、大小臣工都到南郊。涵虛出壇迎接,說:“神將已發放迴天,不妨都進壇中。”世子緩步而人,隨後是姚廣孝,陳瑄等。令侍衛提起猴兒,細看一會。世子見其形狀迎異尋常,回顧姚少師道:“此真妖物。”又拱手向涵虛致謝,並問斬他的始末。羽士已有成見在胸,遂應道:“貧道向嶽庭查這班妖人的生死冊籍,內中唯一馬靈,乃是猴精,已經得道,成了妖仙,神通最大。冊上但注生年,更無死月。那邊全仗他的法術倡亂起來的。貧道遂遣四員神將去拿他,方能夠擒來斬了。其餘總是有限的運數,容易完結的。”姚廣孝道:“請問真人,神通大的尚然斬了,其它小丑何不一併殲之?乃欲留爲亂階,何以故?”涵虛道:“少師止論其理,獨不知數乎?譬如當今之得天下,數也;彼之倡亂者,亦數也。運至而興,數盡乃滅,雖上帝亦不能置喜怒於其間。此妖猴乃是畜道,人皆可以誅之;若是人道,或應死於某處,或應死於某事,或應死於某人之手者,貧道焉得而問諸?”陳瑄問道:“不斬妖猴之首級而劈開腦蓋,何也?”涵虛應道:“大凡成氣候者,雖斬其首,猶恐出神遁去;唯劈其頂門,則泥九宮已裂,神不能走也。”世子點首道:“真人之言誠然。但所查女將壽數若何?幸爲明教。”涵虛應道:“明晨貧道告辭還山,自當密奏。”

俄聞壇外人聲喧嚷,都是要來看妖猴的。姚廣孝即傳令挑在大木杆上,豎立於曠野之所,令人四布流言,說:“中原妖寇,皆系畜類。”江南之人,到有一半信的。後來建文皇帝也因這句話,動了疑心,所以決不肯來複位。此亦數之所使,且置不敘。當下世子又向涵虛道:“本宮尚欲留真人問道,請在宮內略住幾日。”涵虛再辭不允。世子命駕進城,諸文武皆扈從去了。

《女仙外史》第五十七回:九魔女羣攝地仙魂 二孤神雙破天師法

是夜,羽士閉目運動,只見功曹來複命,說:“中途遇着了鳩盤荼,卻是認得妖猴的,就把小神攔住,問:‘是誰大膽害了他的性命?’小神說‘是真人斬的。’鳩盤荼就奪去猴魂,並玉璽文書扯得粉碎,”把小神一腳幾乎踢死。還說要與真人動兵戈哩。”涵虛聽了,正合着祖天師“遇鳩則避”的話,心中未免着忙。且住,請問閉了目,如何得見功曹?不知涵虛雖能辟穀,還是肉眼凡胎,所見與人無異;若閉了目,用着神光,方能見得鬼神。這是精微的道理,唯學仙者知之。那時涵虛躊躇;倒不如乘着世子勉留在宮,避他幾日,賺他去路上趕個空,然後好慢慢回去。

天明後,世子已遣官來邀請,遂欣然乘輿人朝,到經筵左側內書房安歇。世子就見涵虛,先慰勞了幾句,便問:“女將運數還有幾時?”涵虛應聲道:“殿下登基之日,是他數盡之期。若要說到某年某月,只好貧道自知,不敢泄漏。”這是涵虛因得了天師兩人結仇的話,推度起來,少不得大家同歸於盡的。世子又因向來術士推算,都有這句話,不覺笑逐顏開,甚爲敬服。心上想要長留在宮中,一者要窺探天機;二則恐妖寇勢大,要用他的道術;三則未奉燕王之命,不敢放他擅回。遂道:“明晨本宮當執弟子之禮來問道。”隨命駕至便殿,與姚少師相商,將此始末情由繕成密疏,交付金幼孜,先去復奏不題。

且說唐月君在宮中,與諸位仙師及衆女弟子講論玄門奧旨。忽有一團黑氣滾至面前,乃是鳩盤荼帶着馬靈之陰魂來見。月君問:“是誰害汝性命?”馬靈把前後情由哭訴一番。鳩盤荼道:“小魔奉聖主有事差往冥司,從半路遇着奪了回來。今欲令其皈在我道,兔他消受閻羅之苦。那賊道士卻容他不得,還要奏請聖主,拿來細細敲問哩。”月君謝了幾句,說:“前差馬靈,原向燕京,並未曾遣他到南都。何得先有害人之心,以致自喪其軀?若到冥司歷劫難超,今得大力援手,實出至幸。”說畢,即將自己臂上珊瑚數珠親自掛在盤荼項內;又取出華存所獻的紫電裙來相送,說:“些微不足爲敬,並煩轉候聖主。”

鳩盤荼謝了月君。起行時,馬靈大慟,曼師笑道:“快走,快走,汝皈了魔教,將來轉生,自然姓馬,做官也做個大司馬,還要封侯哩。”月君等皆失笑。

盤荼遂摯了猴魂,回到剎魔宮,備言其事。魔主大怒道:“我妹子駕下,都是這些空虛的仙子,怕的什麼天師!那裏敢去報仇!我若不與他出力,怎見得我姊姊的手段?”遂諭鳩盤荼道:“你選着九個善吸仙人魂魄的魔女,火速取了賊道的魂靈,先到帝師處請他發落,然後鎖來見我。吊他在空中一萬年,看還有甚道術沒有。”

盤荼即刻遵令,統着衆魔女,直到南都宮內,從地下一涌而出。涵虛凝神一看,爲頭的那個好奇怪也!但見他:

雲繚繞,發迭螺紋;風飄蕭,鬢垂犛尾。面如傅粉,斜橫着七八九道煞紋;脣若塗朱,緊藏着三十六點利刃。眸光溜處,疑翻黑水之波;眉翠分來,似刷陰山之黛。一片非霞非彩,總是衣裳古怪;幾翻旋霧旋風,良出裙襪希奇。若問姓名,就是慣吃生人的鳩盤荼;倘生塵世,便是能殺丈夫的吼獅子。

共隨着九個魔女,大喝:“賊道認得我麼?”羽士猜是魔王,便道:“我與汝天各一方,如風馬牛之不及,胡爲乎到此?”

鳩盤荼大怒道:“他還裝着斯文腔兒!快與我動手。”衆魔女一齊向前,將涵虛扳倒向東,又放起向西,扳倒在北,又放起向南,竟把來當個扳不倒兒頑耍。涵虛只是定着神,由他擺弄。”

忽又擎將起來,如風輪一般,旋轉了百來回,涵虛只是凝然不動。衆魔女見他有些道行,就顛倒豎將起來,頭在地下,腳向天上,翻來覆去了多少遍,又一齊舞向空中,上上下下,你拋我擲個不住,又各扯了雙手兩足,四面轉輪起來,其快如風電相逐,涵虛此時覺着不能禁當了。九個魔女哈哈大笑,就在泥丸宮與涌泉穴並七竅處所,用力一吸,涵虛神魂早已離了軀殼。

鳩盤荼就將金鎖鎖了,一陣旋風,直吹到帝師座下。

月君亟令女真取錦墩來賜坐,鳩盤荼道:“帝師與聖主是姊妹,豈有向着主子坐的?”再三謙遜,在下面側首坐了。說:“聖主令小魔追取賊道靈魂,送來發落。”月君法眼一看,見是個有道行的,便問:“汝系何人?敢害我使者廣涵虛應聲答道:“家祖天師授記雲‘汝系何人,敢與其事’,貧道豈有故違祖訓的理?”就把燕王差人逼迫下山,與神遊上界,並溫元帥斬了馬靈,自己不知情由,一一實說。月君叱道:“難道發向陰司,也還不知情由?也還不是你的主意?”涵虛頓首道:“只因神將說他夙有罪孽,以致發勘。負罪莫逭,只求帝師處分。”

《女仙外史》第五十七回:九魔女羣攝地仙魂 二孤神雙破天師法 第2張

月君道:“自有剎魔聖主來處分你。”涵虛着了忙,連連叩首道:“我祖授記之語,皆應在事後,或是數應如此。但未曾開罪於魔王,還求帝師做主,情甘受罰。”

月君見說得有理,意欲寬他,鮑姑遂勸道:“天師與帝師,向系仙儕;今其子孫所犯,又是過失殺傷,律無抵命。似可原情。”曼師道:“有麻姑神鞭在此,鞭他一百何如?”月君道:“神鞭鞭人,未必即死;若鞭人之魂,頃刻而散。可惜了他一生道行。”遂諭涵虛道:“我今放你回去,意下如何?”涵虛道:“歷劫難酬聖德也。”月君道:“不是這句話。目今不論陰間陽間,人魔鬼魔,何處蔑有?你切不可書符作法,獲罪於剎魔聖主。再有一番着魔,便無人來與你解脫了。”涵虛聽了,感切肺腑,唯有垂淚叩謝。鳩盤荼立起說道:“小魔還要帶這賊道去,使他得知剎魔聖主利害。”月君道:“聖主爲我爭體面,我如今倒要向聖主討情分。是我之小仁,過日再煩曼師來拜覆聖主罷。”鳩盤荼笑道:“便宜了這賊道。”只一腳,踢得在地下打滾兒。曼尼笑道:“魔也者,天下之達道也。”於是盤荼引着衆魔女,自去覆命。

涵虛神魂已自清爽,又謝了月君,御風而回。返至宮中,見自己屍骸,已出了內殿,在玄武門外,搭個蓆棚放着。兩個法官哀哀痛哭道:“不期到此喪了性命,死得甚不值錢。”棚內簇新貼着白玉版箋一聯對句雲:

縮地黃泉出,昇天白日非。

涵虛不勝傷感。即斂神光,直下泥丸,腹內隆隆然一聲響動,已展雙眸。便呼弟子道:“難爲你們了。”一徑坐將起來。

兩法官這一驚不小,大家往外奔跑。一個踏着了塊尖角磚,撲的跌翻在地下,大叫道:“師父莫與我索命!其實都睡着了,不曾看見師父怎樣死的。”再也掙不起來。涵虛又惱又好笑,到自己來扶他,道:“徒弟,我已成道,怎麼得死?”那徒弟掉頭一看,戰兢兢的道:“與我們徒弟不相干,是姚少師要立把屍靈擡到這裏。求師父饒放了我罷。”涵虛又道:“你錯了,我實未死,並不是鬼魂。汝可起來。”又把手去扯他的手。那法官覺着涵虛的手是溫溫的,方爬將起來,兩隻腿還有些發抖的。那前走的徒弟,遠遠望着,還只道師父是鬼;如今卻見師弟兩個,向着他招呼,方敢走近前來。

就有多少看的人,都說張道士還魂了,一時擠滿道路。管宮門的太監飛報與世子;世子又差人看確,忙令內監傳請。涵虛道:“貧道就此起身,不能再應殿下之命。宮內留着的玉璽、寶劍,系是祖天師傳下,伏乞轉奏發還,在此候領。”內監只得依這話去復奏。世子如飛命駕,率領諸大臣直到玄武門北極偏殿,再三敦請。涵虛因玉璽、寶劍未曾發還,不得已,隨了內監進見。世子降階延接。行禮坐定,問說:“真人這次神遊,在孤家塵凡之見,不能深知玄奧;因何高弟子都說歸天,竟至匆忙起來?時值大臣會講,所以暫行遷出。孤家殊抱不安,然益欽道行非常也。”涵虛朗聲應道:“實系既死幸生,並非出神。前游上界,蒙祖天師示諭有難,不意竟至於此。”說畢即便告退。

姚廣孝甚爲不懌,便道:“真人若竟死了,請問歸向何方?而今殷懃款留,乃殿下之美意,幸毋固執。”涵虛道:“無論生死,總非修道之人所當留之處。”世子道:“真人有此一難,孤家亦不好強留。但不知可得微聞受難之緣由?”涵虛道:“總爲斬了妖猴起的。卻不便細陳,致泄天機。”任憑他君臣盤問,總無別語,唯有苦苦告辭。世子即命將玉璽、寶劍當面交割;並送白金五百爲歸山之資。涵虛釐毫不受,向上打個稽首,疾趨而出。

當晚即出了城,覓個小舟飄然竟行,一路無話。漸近九江地面,頓然發起怪風,將船兒在浪心內滴溜溜旋轉起來。涵虛方欲召風伯責問,不期船已升至半空,卻有數十侍女,簇擁着兩位佳人,各仗着寶劍,端立在雲霧之內。涵虛定神看時,真個窈窕風流也!怎見得?

一個玉質做豐,一個香肌略瘦。瘦不露骨,亭亭乎風神超世;豐不顯肉,軒軒然姿態軼塵。霧鬢風鬟,絕勝漢宮妝束:削襟窄袖,錯疑胡俗衣裳。或舉金枝,或拾翠羽,每從湘後翱翔;或弄明珠,或翻錦佩,亦向漢皋遊衍。若曰神仙,曷不飛歸紫府?但居塵界,何妨嫁個郎君?爾乃千秋獨立,只對着清波皎月;胡爲半路相逢,忽顯出靈威殺氣。

那上首的美人,將劍尖指着張羽土道:“你自不守分,造下罪孽。今日教你消受哩。”涵虛猜是二孤山神,遂深深打個稽首,道:“貧道屬在鄰末,久仰光儀,曏者未敢造次。不知因何開罪,致觸尊威?伏惟諭明,甘受神責。”大孤神道:“你逞有妖術,無故斬了帝師駕下馬靈,還要妝聾做啞的,倒瞞着人。我奉剎魔聖主之命,等候多時。若要回山,須從水底下尋路去罷。”涵虛雖有道術,已作傷弓之鳥,未免心怯,只得連連打恭道:“請尊神暫息雷霆之怒,容小道明稟:那馬靈爲神將所斬,貧道實出不知。今已蒙帝師原宥,釋放回山,與彼魔王何涉?況尊神與帝師及家祖天師,都是正道,豈有二位尊神,返爲着邪魔,自傷同類之理?尚求垂察。”大姑叱道:“現今是魔王世界。帝師孃娘尚且與聖主結了姊妹;天下神靈,誰敢不遵?你那樣掛名的真人,就像個萌生出身的官兒,靠着祖父餘澤,一味胡爲,曉得什麼道理!”小孤神又叱問道:“你說帝師已經恕過,有何憑據?”涵虛又躬身道:“若非帝師矜全,小道已爲魔王所害,這就是憑據。乞二尊神推廣帝師弘仁。沒齒不忘。”小孤神向着大孤神道:“看來帝師放他是真,姑饒他罷。”

大孤神道:“這廝花言簧舌,都是抵飾之詞。若放了他,何以回覆剎魔主?”涵虛又打恭道:“大姑嚴厲,小姑惋惻。威惠兼行,均合正道。”衆侍女們皆唾而笑曰:“是個假斯文的呆子。”

大姑道:“也罷!只把他的徒弟留個在這裏抵罪。”小姑笑道:“姊姊處分得極當。目今貪官犯了贓罪,都卸在衙役身上,自己卻安然無事。正與律例相符。”涵虛再要求請時,大姑舉劍一揮:風過處,把船兒颳得飄飄如落葉,從天上輕輕墜下,卻在那陽湖波浪之中;兩名法官,已不見了一個。涵虛無奈,長吁數聲,仍回到龍虎山壁魯洞中修道去了。這回已經完局,下文不知何事。

詩詞名句
成語典故
神話故事
傳統文化
古文名著
姓氏文化
歇後語
對聯大全

最新文章